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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苒撑住冰冷的下水道井盖爬起来,左脚的木屐一松,“啪”的一声带子就断了,他又朝地上摔了一大跤。
这一跤摔得狠了,陈苒眼冒金星,不知为何想起小时候在弄堂里。
那年上海也下了雪,他第一次见到,兴冲冲地跑出来玩,却摔了个狗啃泥。陈稔在后头捧腹大笑,可在看到他哭鼻子以后,还是过来把他拉起来,蹲下拍拍他膝盖上的雪粒。
陈苒忍不住又笑了,他索性不起来,就瘫坐在原地笑得开怀。
一直到,一直到江煜提着两袋垃圾走过来,看到他坐在下水道井盖上,一瞬间就白了脸。
江煜把分类的垃圾丢掉,二话不说就走过来把陈苒抱起来往家里走。
陈苒感觉自己变得非常非常轻,像一片羽毛,被江煜捧在手心上,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般。这让他感到很害怕。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陈苒突然抓住了江煜衬衫的后领,朝他的嘴上吻过去。
这回他没能成功,江煜抱着他,很快就撇过脸挣脱开,冷峻着一张脸沉声道,“别闹!”
陈苒怔怔看着江煜,眼眶发热,屏住呼吸靠到了江煜肩上,说,“你带我回家吧。”
江煜沉默了几秒,回答说,“嗯,我带你回家。”
来到江煜的家门口,陈苒才发现自己刚刚经过过,可是居然错过了。
那是一套日式的两层民居,推开门口的栅栏,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两旁种了几丛绣球花,如今都枯萎得不成模样。
“你能开门吗?”江煜仍旧抱着他,低头问。
陈苒点点头,伸出手,跟江煜的另一边手合力将门拉开了一段空隙,足够他们进去。
没商没量的,江煜径自将陈苒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把他放到床上,从柜子里找出一间干净的浴衣,“来,把干衣服换上。”
陈苒一动不动,歪着头打量他。江煜抬眼瞄了他一眼,眉头一蹙,伸手扯掉了他衣服上的系带。
这情形让陈苒想起小时候自己刚刚洗完澡,妈妈给自己穿衣服的模样,他什么都不必做,只消把胳膊抬起来,让她把袖子套上他的细胳膊,然后低着头一颗一颗地给自己扣纽扣。
江煜把他湿掉的浴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真的如法炮制帮陈苒把衣服穿好了,坐在床沿上一边系他的衣带一边说,“你自己穿还要快一些。”
“我不要。”陈苒不情不愿地说道。
江煜的动作停了停,没有再接这茬,握住他的肩膀,“快躺下,盖好被子。”说着,就在陈苒乖乖躺下后,又扯开被子盖上去。
陈苒的头一碰到软绵绵的枕头就往下沉,耳朵都好像要被松软的棉花给遮住似的。他看到江煜又从柜子里搬出了一床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轻声笑起来,“江老师,你好温柔啊。”
江煜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坐在床沿上摸了摸他的额头,“吃点药再睡。——你吃过药了吗?”
陈苒不知道自己昏迷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他摇了摇头,想到江煜给自己喂药的模样,笑问,“吃过了就不能再吃了?”
江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最后无声一叹,起身到外头去找了药来。
“怎么穿那么少就跑到外头来了?和家人吵架了?”江煜再度在床沿上坐下,手里倒出两枚胶囊,把一杯温开水放在一边,这般问道。
陈苒胸口积了气,闻言登时坐起来,扯开被子要下床,江煜连忙抓住他。明明已经生了病,可陈苒还是使劲挣扎了一番,弄得江煜终于忍无可忍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震得他脑袋里的脑浆都晃了晃似的。
他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等着江煜,在彼此僵持数秒以后,还是要下床。
没想到江煜单手抓住了他的后颈,痛得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下一秒就看到江煜把胶囊丢进了自己嘴里,借着就压了过来。
陈苒的嘴巴被打开,送进来的空气和药呛得他一度哽咽,药就这么咽了下去。
他手忙脚乱地要推开江煜,可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好像把他身上的力气全部都卸掉了一样。
陈苒摔到了枕头上,干涸的舌尖和江煜冰凉的温度混合在一起,舒服得他险些忘记了呼吸。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跟江煜说过的话,想起那句台词,陈苒浑浑噩噩之间,抬起了胳膊环上了江煜的颈项。
好像有什么东西,凉丝丝的,带着若有似无的温度,从自己的尾椎窜上来,陈苒为此微微颤抖,把嘴巴张开,探进江煜的口腔里,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