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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就在这时,眼看着那把大刀要朝着她砍下,她咬住唇,一弯腰,从白靴口拔出一把利刃,狠狠一挥。
一道血痕,出现在武将的脖子上,血泉喷涌,溅了她一身。
红衣,因为新鲜血液,染上一朵朵绚烂红花,仿佛冬日的红梅,在她的身上妖异绽放。
武将怒吼一声,大刀回落,狠狠砍下去,这一回,也是见了血。
“姑姑!”
琥珀却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只听得身后鹤越的疾呼,偏偏她却依旧麻木不仁。匕首一转,她深深扎入那武将的心口,他从马背上坠落,终于瞪大圆目,咽下了气。
她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呼吸声,就在凛冽寒风中,被吹散。
一瞬间。
她突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明明还有光亮,明明无限旷广,沙漠戈壁滩,蓝天白云,她只看得到自己坐在高头骏马上,不断旋转,身边却看不到任何人。
心口的一股热流,渐渐涌出,从一个缺口,永远得不得充实的地方,缓缓溢出——
“殿下,你没事吧。”斩杀几个士兵调转马头靠近鹤越的身边,两个武将气喘吁吁,这是一场激战,六千人对付敌方八千人,原本就无人心存侥幸和一份松懈。方才杀敌太过投入,险些忽略了殿下,还好如今回来一看,殿下安然无恙,一毫一发都无损伤。
“快救姑姑!”
鹤越扬声大喊,急匆匆从马背上爬下,两名武将猝然也跳下马,奔向不远处。
那个红衣少女,依旧维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坐在马背,遥望着远方,仿佛周遭的厮杀喧嚣,她都不曾听到,也没有感染到她。
“姑姑,你还好吗?”
鹤越的眼底满是湿润,他没想过姑姑会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抵挡危险,他站在马下,已经鲜少落泪的少年,这一回,终究是流下泪来。
她依旧没有回头。
宛若青松姿态,不低头,不服输,不折腰,在寒风之中,端坐在马上。
邹国大营。
武将背着红衣女子,急匆匆赶赴帐内,将她放平在榻上之后,那少年疾步走来,一脸不悦,低喝一声。“军医怎么还不过来?”
“殿下,小的来了。”军医抱着药箱,急匆匆掀开帘子走进来,朝着昭鹤越行礼。
鹤越瞪了他一眼,还觉得他步伐太慢,让他心焦。“你一定要救活姑姑,否则,本殿下要你全家的脑袋!”
“小的一定尽力。”军医急忙赶去榻边,一眼瞧过去,却是个女子,他也不再迟疑,以剪刀剪开她满是血污的肩头衣裳,露出血肉分离的伤痕。
他皱了皱眉头,取来干净棉布,处理女子肩膀处的伤口。
“这刀削了肩膀,还好刀伤不是很深,也不是要害,如今只是失血太多昏迷过去,只要多休养十天半月,就能养好伤,殿下不必担心。”
少年低声叹口气,如今总算放下心头巨石,知道琥珀没有性命之忧,他才熄灭心口的怒火。方才看到她独自坐在骏马上,却遥望远方的模样,不知为何,她没有摔下马背的惨败狼狈,偏偏,孤单寂寞的让鹤越揪心。
他问了句。“何时才能醒来?”
“约莫两三个时辰之后就能恢复神智了。”军医一边说着,一边叫身边的下人帮着洗去她肩膀的血污,方才看殿下的面色如此难看,他还以为是个快要死的病人,如今一看,是殿下太过大惊小怪,毕竟这一场战役刚刚结束,他要看的士兵缺胳膊断腿的数不胜数呢。
“帮她开药。”
鹤越的嗓音之内,再无孩子的稚嫩,他沉声道,说的面无表情,更显得老成。
军医点头,处理好了她的伤口,立即走到矮桌旁,开了几道止血补身的药方。宫人跟随着他前去领药,鹤越凝视着榻上的女子,默然不语。
受伤的人,更像是他。
他不知为何,看到那大刀挥下去深深陷入她肩膀的时候,他几乎都忘记如何呼吸了,他仿佛就要窒息而亡。
不知何时开始,姑姑成为他身边最重要的人。
谁能够不顾生死抵挡危险?
他又欠了姑姑一份恩情。
“姑姑,安安稳稳睡一觉,就没事了。”
昭鹤越俯下身子,将白巾子浸透在温热的清水之中,绞掉其中的水分,轻柔地替这个女子擦拭脸上干涸的血迹。
即便不是自己的鲜血,沾染着那张熟悉的面容,也让鹤越觉得很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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