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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小锭金子,放到那总管手上:“免了马车,我与夜姐姐各乘一匹,如何?”
“可是……”站赤总管有些踌躇,拿着金锭的手迟迟不敢收回:“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如此却……”
“哈哈,万金之躯又何如?”我把总管的手推过去,故作豪爽地笑着:“当年汉光武帝刘秀领军之时,还骑过从田里拉来的青牛呢!”
微笑看向夜,她虽欲言,却被我抢先断住,嬉笑着对她福了个身:“阿盖垂涎女子策马时之英姿已久,还望夜姐姐给个薄面,借此机会教教阿盖。”
两人都骑马寻路归队,这已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夜见我如此,点头言诺的时候满是哭笑不得。三日疗养下来,我自知颈伤已无大碍,肩伤上过白药之后,也再无那钻心之痛。我曾是同死神打过照面的人,远没有古时深闺小姐那么娇贵,想来汉朝战乱时期亦是交通工具稀缺,没有战马,刘秀无奈之余,灵机一动,倒从家里的水田牵来青牛一头,打了胜仗。人家皇帝都有窘迫至此的时候,更何况我还有号称“大都第一马”的萨仁,该庆幸不已了。
再一回神,那总管已经唤人牵出骏马一匹——浅棕色泛光的皮毛,腿长膘壮,鞍饰精美,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匹好马。夜见他们走近,亦是藏不住的满脸欣悦,抬手轻轻一弹指,马儿连忙响应着轻啼,好一副和谐生辉的图画!
谢过总管等人,我们打点好行李干粮,跃于马上。我虽然对那只对阿盖撒欢的萨仁少了第一次上马的紧张,多了点自如和亲切,但此时刚跨上马,却仍不敢快行。夜窥出我的窘态,也不急着走,比肩伴我同行,不时教我些骑马的要领——比如骑马时要松弛,不要把缰绳拉很紧,若是拉太紧,一是马跑不起来,二是容易抬起前腿把人掀下来;又比如马失蹄时,不要抱马的脖子,要及时提住马缰等等。夜的语句仍是冷冷淡淡,却很有耐心,我自是受益匪浅。在马上的时间长了,左肩镖伤的隐痛却早被学到零零总总小经验的惊喜冲刷得很快消失。
最可喜的是,当夜发现岔路西小道侧边的柏树干上,分明是刻着与队伍离别时我们约定的暗号——英文字母“AG”!虽然歪歪斜斜,虽然有些模糊,却也看得心头一暖。
近了!总算离“自己人”越来越近了!心中不再满溢劫后逃生的畏惧和凄凉。
越看树干上的记号越是喜悦,再看一旁那过去对谁都不待见的萨仁,居然没对那浅棕色的“新朋友”发臭脾气,反而还有眉目传情般的羞涩,乐得我扑哧一笑。
“我说夜姐姐,你的马还没有取名字吧?!”我轻轻摸着“新朋友”的鬃毛,臭屁地看看萨仁有没有吃醋。
“未曾。”夜很无言地摇头,我似乎看见乌鸦飞过。
“我的小白马叫萨仁,你看它的毛色,干脆……叫杏仁吧!”
这个直率的女子,并不会因为我是公主,而谦恭地隐藏自己的不满。
“杏仁之毛色,”夜抚着马儿的背,轻轻摇头:“‘砒霜’何如?”
砒霜……好毒的名字,挑起眼睛偷看夜,一本正经并不像逗趣的样子。“嘿嘿,那个食物的名字好像不大适合夜姐姐……”我不好意思地干笑,“不过杏仁和砒霜好像没关系吧?”
额头上浮现三道黑线,我看见成批的乌鸦从前面飞过。
“非也,公主有所不知。杏仁的味道很像砒霜,”夜的神色有些暗淡:“那些服砒霜而死的人,尸体都散发着这种味道……”
零碎的话语被季风吹散,四处拾掇不见。
“砒霜”,致命残破的快意。凛冽,一如你的主人,黑灰衣袂渲染出的幽灵,像一块黑色的冰。
依偎蓝天,沐浴朝华,猝然翻腾出沧海喋血般的陈迹。夜抚在马上的手指发白,睫毛的扑朔片刻凝固,遥望蓝天,整个人笼罩着柠檬色的光线。如此寻常的一幕,却伸出莫名的双手,撕拉着我的心口,不禁想问——在无边无际的天空里,你看到了什么?是希望,还是,停不下来的绝望?
第三十章 西域马蛊
任凭我平时如何忍耐,来自右肩猛的一阵抽痛还是牵得我于腰一弯,轻伏在马鞍之上。
吃痛时从牙缝中压得很低的一句“嘶……”还是没能逃过夜的耳朵,勒马停下。“昨天的老汉说过,大概再行二十里就有一个小村。”语气平静得像是没有关切,眉眼间却已是阴霾一片:“公主,你再忍耐一下……”
我用力点点头,看见她得到回应的阴郁逐渐松散,先一步“驾”了一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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