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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已经跟绿月一起住到大卧房里来了,这样既能做伴又能取暖,还能少点一个屋子的炭火。
绿月开始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和我一个屋里住,后来没办法了坚持打地铺,最后被我死拉硬拽地拖上了床,后来也就习惯成自然了。我们俩的一大乐趣就是晚饭后把门窗关好,厚薄两层窗帘都拉上,在主卧房里点上两根粗粗的红蜡烛(本来按绿月的意思点一枝就够了,但是我真是不习惯没有电灯的黑暗,因此一直坚持点两枝),我们俩就在烛光里窝在厚厚的棉被里一起数我们攒了多少家底,边数边乐,然后一起憧憬我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偶尔我们也会谈起白云瑞,这几个月的时间了,那小子就来过一封信,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说他已安全到家,带去的东西老夫人特别喜欢,还回赠了我东西。然后我从小白另一只脚上绑着的竹筒里倒出来两只金镶玉的耳环,玉是上好的翠玉,包着的金片上镂刻着繁复的纹饰,一看就知道相当之值钱啊!我根本舍不得戴,而且我天天穿着道袍也戴不着,我让绿月缝了个特别精致的夕颜花小钱袋,特别特别小的那种,然后把耳环收进去,直接挂在颈中贴身携带。
我不止一次地赞叹白云瑞家真有钱!然后想问问绿月他家里啥背景来着,记得当时我还挺紧张地等答案呢,心里也不知道是期望还是不期望跟我知道的一样,结果绿月告诉我,她是白云瑞从金坛县城里买来的,刚买来就带来给我做奴婢了,她对白云瑞的了解还不如我多呢!
我跟绿月真正成了那种患难与共的亲人,甚至在我的感觉里比沈家除了沈括外的所有人都亲。
绿月是个孤儿,当时她差点被卖去青楼,是白云瑞喊出了个高价,把她带到了我这里。
我心里对白云瑞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天晚上,我和绿月一起给白云瑞写了封信。
茅山冬雪
冬季开始之后,茅山接连下了几场雪。
我一直以为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可能是由于在山上的原因,茅山的雪并不小,一点也不逊于北方。
第一场雪是在夜里下的。
那个晚上,我们搬了一个小竹桌到床上来,我在这头裹着被子一缕一缕地用红黄两色的绳子捆扎茅山香草,绿月靠在那端的墙上拿着剪刀在红纸上游走剪着窗花。
夜很寂静,我俩都忙着手中的事情没有说话。
然后忽然在烛花嘶嘶地细微的燃烧声中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清脆清晰的“啪啪”声。
我心中疑惑,就过去慢慢把窗帘拉开,竟然发现外面有一片暗暗地亮色,于是再慢慢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然后就发现外面飘起了雪花。
地上已经一片银白了,竹林顶雪在夜风中微微颤动,偶尔会有细脆的竹枝支撑不住积雪的重量,“啪”地一声折断在风雪里。
静谧的夜里,雪花飘然而落,楼下院门前的两只巨大的红灯笼上面也已经有了一层积雪,朦胧的红光映照在银白色的地面上,红光中还有着细碎却密集的雪叶子从天空缓缓随风落下,夜风时不时裹着细碎的雪花向窗户这边吹来,我趴在窗户上竟然感觉自己闻到了雪的味道,沁凉、舒爽还带着新生的竹叶的馨香。
绿月也停下了手中的剪刀,注视着外面飘雪的夜空,她也应该是被天地无言的大美震撼了,过了一会她感觉到夜风吹来的凉意才惊醒了一般,赶紧放下东西站起身来关窗,边关边说:“哎呀,小姐,夜风大,仔细着凉。”
她又跳下床去,趿拉上我家特有的夕颜花拖鞋下楼去了,过了一会儿,她胳膊上搭着一件狐皮短披风,手里端着一碗热姜汤上楼来了。
不忍拂逆绿月的好意,我痛快地把热姜汤一股脑地喝了,这下披风也没用上,脑门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把刘海儿都打透了。
绿月又下床在炭炉里加了些炭,然后湿了个热毛巾给我,我擦了擦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知道绿月一下床脚就凉,赶紧把她叫上来,然后裹着被子往前窜窜,去给她暖脚。
我一给她暖脚,她就对我温柔又感激地微笑。
于是我俩都不再说话,就在大雪纷然而落的夜里,就着烛光继续做些活计。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们都起得很早,在去庵里做早课前的打扫工作之前,我们在个个楼的院门口两边各堆了一个胖胖的憨态可掬的雪人。
几场雪之后,马上就进了腊月。
集虚庵里开始变得特别的忙碌。年前来上香还愿的人特别的多,而且据说初一的时候会更多,大家都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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