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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舒言和秦榕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屋里屋外大包小袋地两边走,客厅里一大半空间的礼品礼盒堆得跟什么似的,拿走了一些,又搬进一些,搬进的比拿出去的多得多。堇昔脚边已经放满好几箱水果了,都是特产进口的。
贺舒言没叫她来帮忙。这挺好,堇昔想。
这会儿,秦榕刚拿了两瓶红酒出去,贺舒言又拿了几大袋礼品盒进来。
“年年都这样送来送去的都没啥意思了,你看看,又来几盒茶叶。这茶,到底能喝上多少?”
堇昔看着茶几上精美包装过的茶叶,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空白了好一下,等回过神来确是觉得心里已经想过了什么。她喊贺舒言坐下来,拿着一本相册在手。
“妈,这是上次我给您和榕姨拍的照片中的一些,我洗出来装裱成册了。”
“是嘛,来,给我看看。”贺舒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坐到堇昔身边。
“呐,很多张都在这里了。”
不止有贺舒言的相片,还有周全和堇昔她自己以前的一些照片。那一本相册,完完全全的家庭照。贺舒言很认真地看,看得很慢。
“妈妈,我记得过些日子就到您生日了,这本相册,算是我送给您的礼物。”
贺舒言顾着翻相册,点点头。
“今天算有个好天气,等会儿我们到外面的院子煮茶喝好不好。”
贺舒言看到一张合照出了神,没应堇昔。堇昔抽了两张纸巾放到母亲手里,等了好一会儿就自行准备去了,已在厨房里忙活的秦榕说要帮她找好需要的器具,她当然婉拒。
访客还是有陆陆续续地来,而贺舒言早没心思招呼了,让秦榕一个人去应付,她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照片,不愿动,一直看,看完一张又一张,有时没看到下一页,还回过头来重看。
堇昔在院子里的花架旁摆放好茶几,各类需要的茶具和两张矮脚镂花藤椅,之后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正看得入迷的贺舒言,久久。贺舒言半垂着头,堇昔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一阵哀叹,
妈妈,爸爸他可是没等到四十五岁生日就走了的……而您还能有我陪您过四十七岁的生日……
堇昔走到贺舒言面前,“妈妈,外面有太阳,我们出去坐坐好不好?”
她说得很轻。贺舒言合上相册,抬头看堇昔,“这相册,是给我了?”
“嗯,是给您的了。现在,我们出去?”
“那什么,茶柜上的茶叶很多,都拿到想喝的吗?”
“那么多茶叶开个茶馆都行了,还怕喝不上想要喝的啊?”堇昔笑着扶起母亲,走出门到院子里。贺舒言拿着相册不愿意放下。堇昔知道,里面的某些照片,一定给了她很大的感触。
堇昔很想这样认为。
院子里,花架上是早就没有了鲜活葱郁的植物藤,只是一个架子,挡住了一些光线。藤椅上放了坐垫,堇昔让贺舒言坐到那张有些郁荫的藤椅上。
“记得那天我刚回来,来看您,您还喝着绿茶。那样不好,今天我给您泡红茶喝,好吗?”
贺舒言不答,却说,“水茶具火,你爸爸教过你的,这我记得。”
“妈妈还记得啊,那是我还很小的事情了。说来,我还没给您泡过茶对吗?”堇昔等待水烧开。
“红茶,我不是很喜欢喝,家里却有不少。如果你喜欢喝,尽管拿回去,给你奶奶喝也合适。”
“奶奶也不喜喝红茶的。我带回来那些红茶,没见她喝过。真奇怪。”
贺舒言不言。
“有一次,爸爸跟我说,当年你们最后一次喝茶,喝完第二杯苦茶就不喝了。是不是啊,妈妈?”
贺舒言刚要翻过一页相册的手停住,并没有抬头。
“是不是第三杯茶是白开水,所以就不喝了?”堇昔再问,“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是谁先放下茶杯罢了。”
堇昔满脸淡然,眼神里也显露不出什么。她好像在说一些很平常的话,不一定要什么答案,只是问出来总比放在心上好得多。
“那时我还小,不懂什么,可长大一些,后知后觉中才发现爸爸他真是很有创意。夫妻分离,一段婚姻走到了终点,也要以茶来喻,可这个习俗也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只能说是爸爸很有创意了。那三杯茶——”堇昔停顿了几秒,她在冲茶,“不知您相不相信,反正我相信,这人的感情是很有味道的,和人的一生没有什么区别,酸甜苦辣咸,高低起伏平,谁能保证一辈子那么长,总会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