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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问我,声音干巴巴的。
二十章
“什么摇头,你看错了。”我极力绷住脸,一口否认,打量了下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既然好了,那我去洗澡了。”
我进浴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我的背影,神情里仿佛还带了几分不甘。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床了,靠坐在那里,头发稍显凌乱,赤…裸的上半身缠着绷带,老远我就仿佛闻到了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如常那样爬上了床,面朝里躺在他里侧。因为时间还不是很晚,所以从枕头下摸出本民国初年出版的线装三国演义翻看着。刚翻了一页,忽然听他问道:“你昨晚想跟我说什么事?”
我心中一动。
昨夜眼看是躲不过去了,我想说的不过就是提醒他我非完璧之身而已,免得他过后大失所望恼羞成怒。现在他伤了骨,稍微牵动就疼痛难忍,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对我威胁不大。这个时候我自然没必要再抖搂出这种事情寻不开心,于是没回头,假意打了个呵欠,把书一合,推搪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今天好累……等下次什么时候等有心情了,我再说吧……”
身后沉默了。片刻后,我竟然听见他又开口说道:“转过来,吻我。”口气是命令的。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算是什么,对我刚才戏弄了他捞不回便宜,心中愤愤不平,所以报复?
我装死,一动不动。
“你早上不是很热情吗?众目睽睽之下都敢勾我,现在装什么?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遍码头回来时对你说过的话?”
他又开口,这次的语气里,除了讽刺,还带了丝威胁。
我呼一下坐起身来,对他横眉竖目:“楼少白,今天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半个救命恩人。你一向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了我几秒,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顽皮的笑。
我毛骨悚然,陡然感觉不妙,刚有些戒备,他的左臂已经朝我伸了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把我捺向了他。我半个身子扑在了他的胸口,挣扎了下,按在我后背上的那只手臂却极其有力,我的反抗徒劳无功,于是停了下来,不满地抬眼看他。
“你说得也对,所以还是由我来表达对你的谢意……”
他低低说了一声,五指插…进我后脑的头发里,把我的头按向了他,四唇一下相贴。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时候,亏他还有心情和我玩这一套。挣扎间,手肘不小心打在了他的右侧肩膀上,听见他“嘶”了一声,手一松,我终于挣脱了开来。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有些扭曲。我看了眼他的肩膀,大概因为刚才的牵扯和我的无意拍打,纱布面上已经透出了些血迹。
“你是故意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都要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了,还贼心不死。活该。”
我知道他很疼,也有些后悔自己没悠着点,嘴里却还忍不住挖苦了一句。想起换药的时间也到了,于是从床上下来,取了今天医院里带回的消炎药水和干净的纱布,回来扶他坐了起来,拆了纱布包,用镊子夹了药棉清理过伤口,然后重新包扎了起来。
“想早点好起来的话就躺着老实点。”
我处置完,顺口教训了他一句,一抬眼,见他望着我一语不发;眉宇间神色略有些怪异。我料想他大约也没心情再和我纠缠了,于是关了灯,又爬进床的内侧,放心躺了下去。
“楼少白,另半张地图你弄到手了?”
躺了一会,听着身边那个人的呼吸之声,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他哼了一声:“你就不先问池老头和池孝林?”
“他们怎么样了?”
我一顿,于是问道。
“池老头被乱枪打死,池孝林趁乱跑了。”
“什么?”
我确实是有些意外,猛地探起了半个身子。
“池老头搭上了省城里姓汪的。姓汪的要插一手,我和他翻脸了。他派了人过来,和池家人密谋夜半趁我不备偷袭。要不是我早有防备先下手,今天你大概已经成了寡妇。当然,明天我会对外公布,昨夜的那场混战,池家是遭了不明身份武装分子的袭击,我不过是在帮我的老丈人而已。我会为我的老丈人举行一个风光的大葬,你作为他的女儿,到时候自然还要出场。”
他的最后一句话,口气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