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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尼没有说话。他的脸上有种无比吸引人的东西——混合了男性的力量感和女性的感性。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
“人工智能有家庭吗? ”我问道,“有没有争执或者不和呢? 或者爱人之间的争吵? ”
“没有,”他微微一笑,“我们有类似家庭的联系,但没有人类家庭展示出来的那剩感情或者责任要求。人工智能的‘家庭’基本上都是属于实用性的编码群体,是为了表示某些处理模式如何衍变而来。”
“那么,你不认为是另一个人工智能攻击了你么? ”
“也有可能,”乔尼转着手上的眼镜,“我只是想不出他们为何要攻击我的赛体。”
“那样是不是更容易? ”
“也许吧。但是对攻击者来说却会更麻烦。在数据平面上进行攻击,那才真正的命。而且我也想不出别的人工智能有什么攻击动机。完全没有道理啊。我对谁都没有威胁。”
“乔尼,为什么你会有赛伯体? 如果我能知道你在生活中的角色,我或许就能知道动机了。”
他拿起一块椒盐卷饼,开始摆弄起来。“我拥有赛伯体……从某些方面来讲,我是一名赛伯人,因为我的……职责……是观察人类并作出相应反应。换句话说,我曾经就是人类。”
我摇着头,眉头皱了起来。到目前为止,他的话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
“你听说过人格重建计划吗? ”他问我。
“没有。”
“一个标准年之前,军部的模拟网重建了贺瑞斯?格列依高将军的人格,研究他如何成为杰出的将军。还记得那些新闻吧? ”
“嗯。”
“怎么说呢……我……其实是来源于早期更为复杂的一个重建计划。我的核心人格是基于大流亡前旧地上的一名诗人。古代的诗人,出生时间是旧纪年的18世纪末。”
“年代那么久远的人,怎么可能重建起来? ”
“通过他的作品,”乔尼回答,“他的书信,日记,评论传记,还有友人的只言片语。
但主要是他的诗。模拟重现当时的环境,插入已知的因素,借助这些创造性的
产品向前回溯。瞧啊(原文是法语。)——那就是人格内核。当然,起初还是比较简陋的,但当我成型的时候,已经精细了很多。我们初次尝试的对象是20世纪一个叫以斯拉?庞德的诗人。这个人格角色非常地固执己见,几乎到了荒唐的地步,而且没有理性,偏执,精神有点不正常。我们花了整整一年的努力,才发现不是人格重建得不准确,而是那个人本来就是个疯子。一个疯狂的天才。”
“然后呢? ”我问,“他们用一个已故的诗人建立了你的人格,接下来呢? ”
“这种重建人格成为了一种模板,我的人工智能就在这模板上成长,”乔尼回答我,“而赛伯人的身份,让我能够在数据平面社会中行使我的职责。”
“作为诗人? ”
乔尼又笑了起来。“确切说来,是作为一首诗。”他说。
“一首诗? ”
“一种正在进行的艺术品……但这和人类的概念不同,或者说是谜题吧。一个可以变化的谜题,偶尔能对比较严肃的问题提供不寻常的深入分析。”
“我还是搞不明白。”我说。
“那也没什么关系。我很怀疑我存在的……目的……是否真是攻击的原因。”
“那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
“我不知道。”
我有种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起点的感觉。“好吧,”我说,“我会调查一下那五天里回你干了什么,谁和你在一起。除了那个信用记录,你还有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 ”
乔尼摇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那个攻击者的身份和动机吗? ”
“当然知道,”我回答,“他们可能会再次出手。”
“正是如此。”
“如果有需要,我怎么联系你? ”
乔尼递给我一张访问芯片。
“安全线路? ”我问。
“很安全。”
“好,”我说,“一有消息,我就马上通知你。”
我们离开酒吧,向终端区走去。他正要离去的时候,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是我第一次触及他的身体。“乔尼,他们管那个重生的旧地诗人叫什么……”
“是重建。”
“哦,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