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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船,一直想去道歉,章大人拒而不受。”
嵇玉涛没有插话,静静等他说完。
“……今天早上,漕帮李大当家的突然召集运河上的舵头,说这两天会有一个戴着李家玉佩的小姑娘和她的新婚夫婿往山东方向去。让我们路上都照看着。事出紧急,我怕我回来的时候,章大人已经走了。离开的时候,就把他的船锁了。”
“山东?”嵇玉涛忽的问。
电光石闪,薄津浩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道:“李大当家的不会是说章大人吧?”
大水冲了龙王庙,薄津浩蓦地给了自己一耳光,喃喃道:“这李大当家的怎么不说清楚,他只说是小姑娘,也没说她的夫婿是京城五品大员啊。”
完全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薄津浩捶胸顿足,李大当家的语气,完全就是女孩家身份比男方尊贵。如不然,世道习惯都是先称男主人然后再喊女主人。
何况,章年卿驶出的是两艘官船。李大当家的给水道上打招呼,不就是怕水匪劫道吗。他娘的,谁敢截官船啊。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薄津浩絮絮叨叨,嵇玉涛自顾自的斟酒,闷头喝了数杯。他问薄津浩:“章年卿是我贤侄,既然是一场误会,不如我给你们搭个桥,握手言和?”
薄津浩草莽出身,不了解官场之间的事。只知道五品官比七品官大,他不以为然道:“嵇大人做人叔叔的,还没自己侄子官做的大?”
嵇玉涛笑笑,没有多做解释。“对了,你非缠着给章年卿道歉是为什么?”
薄津浩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想和章大人做个朋友吗。”他扬了扬下巴,“我们这平头小百姓,一辈子能见几个五品大员。”一副功利市侩的模样。
嵇玉涛心里藏着事,不疑有他。一席酒过,便送人出门。
薄津浩醉醺醺的被人抬回家,嵇玉涛的人刚一走,他便跳起来,眼神清醒,神色冰冷。疾步走出屋子,在耳房的暗格里拿出两封信,展开,铺在桌子上看了许久。
一封信,用红朱砂写着章年卿三个字。
另一封信,用墨笔也写着章年卿三字,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红色的手字。
这两份信,一封来自刘大人,意为取章年卿的命。一封来自小孟尝,小刘大人,意为取章年卿的双手。
薄津浩能在汀安站稳脚跟,是因为工部每年运木材,户部运粮食,都不辞辛苦,不惜钱财,租调的是他薄津浩的船。为这个,通州船行都恨死他了。
在大魏朝,凡是过运河的货,除了盐课的事他插不上手。都是他薄津浩的天下。
一直以来,他和刘首辅除了银钱上的往来,刘大人从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
唯一一次让他做一件事,他却陷入两难的境地。
刘大人要杀章年卿,漕帮要保章年卿,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薄家和通州船行不和,故而这么多年薄津浩一直竭力和漕帮保持良好的关系,甚至不惜给漕帮上供,就为了保证朝廷货物的安全。
否则,凭通州船行在京城的根深蒂固。只要他办砸一件事,刘大人也保不住他。
届时,他在汀安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运河上再没有他的位置。
漕帮这两年一直在洗白,还把女儿嫁给一个京城当官的……
薄津浩不甘心。
第49章
嵇玉涛对章年卿的疑心,并没有因为薄津浩的话而打消。当初他和章芮樊政见不合,投靠了王国舅一派。两个昔日好友,为此闹翻了。前吏部尚书张恪也因这件事,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
这让嵇玉涛很无奈,后来章芮樊三儿子要和衍圣公的外孙女订亲。王国舅大惊,嵇玉涛只好连夜去找章芮樊,劝章芮樊打消这门亲事的念头。
衍圣公的嫡长孙孔穆行是大皇子的伴读,孔穆行娶的也是詹士府何大人的女儿,摆明了孔家是大皇子派的。
是,孔家没有实权,衍圣公府上也不站队。
可孔家未来执牛耳者——孔穆行,已经把风向标摆得这么明显。章芮樊还凑上去和衍圣公的外孙女订亲,这不是站队是什么?
那个冯承辉就更可笑了,他岳家站的大皇子。他自己到和刘宗光勾结在一起,当初刘宗光一脚把他踢出京城数年。冯承辉居然不记仇,不羞不恼的爬回来,依旧舔刘宗光的臭脚。
好嘛,刘宗光一高兴,把他提到了东阁大学士的位子上。
如今,更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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