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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巴多明(法)曾进言康熙皇帝测绘中国全图,帝纳其言,乃于1708年命具有学技能识之欧洲传教师任其事;凡从事测绘中国全图之传教师,要以雷孝思(法)历地最广,任务最勤;始而周历塞外平原,其后足迹远至南疆,往来于云南野人山中;开始测绘长城一带地图,1709年事毕还京;帝甚嘉许,欲于全国各省悉加测绘;1710年偕杜德美(法)、费隐(奥)测绘东三省、直隶、黑龙江外地图;1711年测绘山东地图;杜德美、费隐等测绘长城以外喀尔喀一带地图,西抵哈密,1712还京;其他传教师测绘了山西、陕西、河南、江南、浙江、福建诸省及台湾、江西、湖广、四川、云南、贵州地图,至1717年初还京,遂集各分图为一总图,杜德美主持其事,1718年图成进呈;据雷慕沙《亚洲新杂纂》云:“此种广大测地事业前此在欧洲从未有人尝试,而能在八年之间告成”
'5' 严耕望《治史三书》:史学研究是要运用归纳法求得新结论。演绎法只可用作辅助方法,不能滥用为基本方法。运用理论模式有时诚然可以有助于问题的解决,还因为它是西方史学的新动向。传统治史方法是要空荡荡的毫无一点预先构想,完全凭些散沙般毫无定向的零碎材料,自己搭起一个架子,自成一格体系。
十八世纪,二十世纪的先声
有书评说,美国学者罗威廉(W·T·Rowe)所作《救世》中第一句话,辟头便指出了十八世纪在近现代中国史中的枢纽位置,以及它与十九世纪经世学者的密切关联。'1'这是不错的,对我们重新认识“十八世纪经世学派”也不无帮助。但在笔者看来,这种联系就不仅在十八与十九世纪,更重要的,是在十八与二十世纪之间。
这样说的原因之一,是由于我的学术兴趣始终徘徊于十八世纪与二十世纪之间,并主张“在当代经验与历史对象之间来回对比参照”。'2'1980年代,美国学术界由魏斐德(F·E·Wakeman)提议,从十六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都属于“近代史”的范围;黄仁宇(R·Huang)提出从明末一直贯穿至今天,“五百年为一元论”;笔者恰也有近三百年为“一个历史”的提法,'3'认为从十八世纪到二十世纪,这三百年间,许多问题仍是“同一的”,努力是“一致的”,它也许只是“一个历史”。这说法不免“惊世骇俗”,也成为拙作出版时编辑删削的唯一文字。'4'其后,个人研究更大幅度地转向了二十世纪,……也许,它终使我不能不面对十八世纪与二十世纪的正面关联,这样一个重大的问题了。
当然,我们的认识仍须建立在对历史材料的了解之上,而暂把时下流行的各种“现代化理论”放在一边,或认为它们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亦无不可。'5'理论原产生于事实之上,对史事的新发掘新认识,也许会使我们得出新的理论。
一、先从人口说起
研究十八世纪,我们常常会遇到这一问题:为何要以人口开局?
问题也许可以这样回答:首先,就是人口问题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其次,应该看到,从十八世纪中叶开始,全世界的人口出现了一个与前大不相同的持续增长,直到今天,成为世界历史上罕见的“共时现象”。
在历史中,法国学者布罗代尔(F·Braudel)写道,“一切都同人口数字及其波动相关联”。在西方,人口在1100—1350年间有过一段长时间的增长,之后发生了急促的“退潮”;1450—1650年间重新增长,随后“减速”;最后一次从1750年开始,从此不再“倒退”。同一时期中国和印度人口增减的节奏,与之大致相同,“似乎整个人类都服从同一宇宙命运,与(人口)这个首要因素相比,人类历史的其余因素统统只能退居次要地位”。'6'
我们也可以补充说,明清以来,中国人口的增长与西方仍有一定的差异,即每个阶段都比西方大约“早”了半个世纪,甚至更长时间。粗略地说,明代人口增加始于1400年(人口约8000万左右),结束于1600年(约有人口15000万);清代则始于1700年或更早(约有人口10000万)。'7'换句话说,中国自十八世纪之初(甚至更早,而不是1750年以后),即已遇到了人口增长这一“现代现象”。
从1700年到1800年,中国人口增加到30000万左右(约为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1850年,官方统计达到43000万,'8'是即所谓中国“前现代”最大的一次人口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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