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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有任何幻想会变成三或五。
闲话说过,却说当时,我和铁蛋之间的沉默,足足维持了十分钟之久。
在这十分钟内,我一口他一口,已把一瓶酒喝光。我为了打发沉默的尴尬,仰著头,把瓶口对准了嘴,让空瓶中剩余的酒,一滴一滴,落进口中。
(一般来说,“空瓶”之中,还可以有五六十滴酒。)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铁蛋,他乾笑了一声,问:“你没听说过我曾被俘过吧?”
我摇头:“没听说过 是甚么时候的事?”
我问得十分小心 甚么时候的事,这一点相当重要。
铁蛋是在少年时期就从军的,他当然不是一参加军队就当将军的,少年当兵,若是在那个时候被敌军俘虏,也就不那么严重了。
虽然,我也不信他在少年时会成为俘虏,因为他的性子极烈,宁折不曲,自小已然。
(铁蛋小时候和我的一些交往,记述在最近整理出来的《少年卫斯理》故事之中。)
铁蛋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官拜大将军之后。”
我又怔了一怔,接著,“哈哈”一笑:“你在开玩笑了,哪有这回事。”
我这样说,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因为别说他在官拜大将军之后,就算他官拜小将军之后,也只听说他不断打胜仗,连败仗都未曾打过,如何会成为俘虏?
铁蛋似乎在脸上抹了一下,没有立时说话。
在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来,全身都感到了一股寒意,更说不出话来。我想到的是,铁蛋所在的军队,在南征北讨,打败了所有的敌人,再也没有敌人可打之后,发生了极可怕的事 他们开始自己打自己。
说起来很难想像,但是他们确然开始自己打自己。本来是血肉相连,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血肉横飞,你要我人头落地,我要你粉身碎骨的敌人。
这种行为,甚至不会在低等生物之间发生,可是却在人类之中产生。
无敌的大将军,就在自己打自己的过程之中,一个一个倒下去,不死在敌人之手,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而且死得冤屈无比,受尽侮辱,惨不堪言。
铁蛋自然也不能避免这个自己啃啖自己的可怕漩涡,在那个疯狂的漩涡之中,他能够幸存,没有死于饥饿或毒打,只是要靠轮椅生活,已经是大吉之事了,他毕竟是一个生还者。
他既然不是在少年从军时被俘,那么,是不是在那个疯狂的漩涡之中,成为俘虏的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似乎和军人的荣誉,并不发生关系。因为那疯狂的漩涡,把一切是非全都颠倒了,哪里还有甚么正常的道理可言?
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扬了扬眉。铁蛋摇头:“当然不是你所想的。”
他这样说了之后,伸手自我处,取过了空酒瓶来,向上抛了一抛,当酒瓶落下来时,他松手一合,“拍”地一声,把酒瓶拍得粉碎,碎片迸散开来,洒在他的身上,和我的身上。
我自然知道他有极好的武术根柢,所以也不以为奇 那种酒瓶的玻璃,质地坚固,用普通力量摔向硬地,不能令它碎裂,所以,他这一拍的力道,还是惊人,这样的力道,若是使一招“双雷贯耳”,拍向人的双耳,这个人毫无疑问,不死也受重伤。
他拍碎了瓶子,又拍了拍手,才道:“我当俘虏的事,连我自己在内,只有十三个人知道。
我心中一动 连他在内,只有十三个人知道,那就是说,除了他之外,就另外只有十二个人知道了?
“十二”是一个普通的数字,但这时,令我震动。
十二天官?
一时之间,我思潮汹涌,想起了许多事来。铁大将军的最后军事任务,并不是两军对阵的阵地决战,而是很特殊的一场歼灭战。
那时,战场上的大局已定,但是还有许多拥有武器的人,包括了不肯投降屈服的败兵败将,江湖上的帮会人物,黑道硬汉,少数民族的私人军队,流离失所的悍民,等等种种,那一大批人有的由于性格强悍,不肯归化。有的由于知道自己的种种行为,绝对无法和铁将军的军事力量建立起来的强大势力共存。
所以,这些人或各自为政,或由零星的聚合起来,他们选择了穷山恶水的地理环境,和强大的、新形成的势力相抗。
不要问对或错(各有立场,也就根本没有对或错),这一大批人之中,或许有许多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也或许有的是人中之滓渣,但是他们那种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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