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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人,却也是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围了几重华帐的床榻上。
众人轻手轻脚地退出宫殿。
年长的掌事女官倏地脸色沉了几分,如压城而来的乌云,揪出刚才摔了盆子的宫女,低声训道,“你可知屋里躺的那一位是谁?若是惊醒了她,你是有几条命可以丢?”宋女官是太后跟前的,在宫中的年岁久,处事一向又是公允,在宫中颇得威望。
“奴,奴婢知,知错。”犯了事的婢女扑通地跪下,颤着声请罪。
“罢了罢了。”女官不耐烦地将手一挥,示意她起身,叹息了一口气,“不知者无罪。她的身份,你们明日便会知晓了。”又嗤的笑了一声,“唉,怕是整个后宫都晓得了吧。”神色有几分憔悴,显露着久经世事的沧桑。
众婢女一脸惶恐,面面相觑。
“只是,若你们当中有谁是被挑在这个宫里服侍的,可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女官狠狠地眄了一眼众人。
“诺。”一众的青衣婢女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应答。
待女官走了好远,留下来的几位守在宫殿门口的婢女才敢拍着胸口喘了口大气。总归是涉世未深,还未晓得宫中的许多忌讳,加之又是好奇心甚重的年纪,憋了许久,终是未有憋住。瞅了眼周围的情形后,便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起来了。
一青衣女婢附在自己身旁的青衣女婢耳边嘟哝,“殿里的那位,可是陛下新纳的昭仪?”可略思索了片刻,旋即又将自己的猜测推翻,“若是位昭仪,怎的会请宋女官亲自打点?”
她身边的婢女亦是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当初惠妃和槿妃嫁来之时,陛下也未有如此的上心,只是吩咐了宋女官略提点了些。难不成,屋里躺的那位竟,竟是比两国的公主还要尊贵?”
“若是身份尊贵,又怎会迎娶地这样一声不响?”又是一位婢女质疑。
那青衣的婢女又是急匆匆地问道,“方才你离那幔帐近,可瞧着了她的面容?”
“隔着那样厚的华帐,我哪里能瞧上一眼啊?不过,陛下瞧上的,模样自是极好的。”
“我,我认为那槿妃和惠妃的容貌就是绝色了,她的容貌莫还能强过她们?”
众人分析得正是热烈,未曾料到宋女官会去而又返。折回的女官瞧见她们这副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由得一怒,沉声训斥,“不守规矩的小蹄子。当初,教养你们的女侍可曾提点过你们宫中的大忌为何?”
一众的婢女吓得脸色惨白,压抑着哭腔,颤巍巍地应答,“不不,不可妄言。”
“幸得你们还记得,宫中最是忌讳的,即是妄言二字。如此,当值后,你们每人各去刑司领十棍杖。”女官怒声道。
众人战战兢兢地受下了。
所有人都担心她们发出的声响会将床榻上躺着的那一位惊醒,所以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小心翼翼,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然而,她们却是多虑了。
直至子时,鄢然才恍惚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脑袋也钝的生疼。她索性又闭上了眼睛,用手揉了好久才缓过来些。
佛曰:一年转境。
而于鄢然而言,何需一年的光景,不过是一梦一醒间,浮生已变。
待她再睁眼之时,入眼的却是花饰繁丽的九重华帐,帐上勾了大朵的并蒂莲花。九华帐的顶部镶嵌了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投下清冷的光亮。她抬起手,却被大红的袖子刺到了眼睛。低头一瞧,自己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躺在鸳鸯戏水的衾被上。
目光所及,皆是铺天盖地的红色。鄢然心头一惊,伸手去挑开厚重的华帐。她瞧见,耸在高高灯架上的两段龙凤喜烛烧得正旺,映出满室的光辉。
一旁候着的两名侍女连忙走上前,伸手扶住她,唤了她一声,“娘娘。”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鄢然无力开口,只颓然地一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两名婢女犹疑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在鄢然沉沉的目光中退下了。
听见门被轻轻地一声扣上后,鄢然才茫然地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梨花桌前,失神地望向那对龙凤烛,却看不真切。
往昔种种,仿若幻影。追无可追,忆无可忆。
烛火燃烧的声音分外刺耳,鄢然伸出手去摸系在胸口的玉扳指。她暗自希望没有什么玉扳指,但它却还在那里。
往事如潮水,将鄢然覆盖,从脚踝至腰身,最后渐至眉眼。她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挣扎,却无法够到一根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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