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页)
”并未转头。
他不多的话让蔓笙松宽很多。话语徘徊半饷,出口的已和初衷相差甚远,愧疚更多:“其实,我食言了,风雪那夜我又去了雪洞。”对于冰兰被盗一事,自蔓笙从半夏那里得知后,一直是内疚的。容成百部对于那冰兰何等珍爱,蔓笙早就知道。也许没有他的冒失,说不定冰兰就不会失窃。就算不是他的过错,现在却还帮着半夏寻兰,不管怎麼说都是无法对他担当。
没有波澜,容成百部仍沉默地掏弄半个石榴。如果他暴怒着对他大吼,蔓笙也不会奇怪,声音不禁低了一分:“那个黑色的人影我是看到的,甚至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可惜终究没能看到面目,不然……也不会这样。”
容成百部好似对这件事毫不关心,整个石榴已被掏空,整盘红色籽肉被倒在一旁平展的绢帕上,白白的一方,没有绣任何花色,但却看得出精致异常,价格不菲。
蔓笙怔怔看他将帕子四角反兜,齐捏在手中,手指下滑渐渐收紧。只是一瞬,红色的汁液爆开在雪白的绢面上,两种颜色都太过纯正干净,彼此晕染的时候,都会让人感觉到它们的疼痛,深深的。
浸透,涓涓下汇,红色的汁水滴入杯中,只是它再红再浓,都不及血的艳丽浓稠。当杯子递到面前的时候,蔓笙还在望着那干瘪的籽和红色的绢帕出神,惊心动魄,仿佛那是一场彼此毁却彼此的杀戮。
“我不喜欢它的味道。”他站在蔓笙面前,蔓笙疑惑地接过杯子,杯中的色泽异常诱人,终是忍不住尝了一口,一如它的色彩,它的味道也是异常的甜。
蔓笙回味着,看他背对着自己站定在桌旁。其实人与人的关系,远不是用一个“故友旧交”就能完美贴切。轻松的话语,眸中的神采,难得一见的笑容,还有刚才那一口甘甜中稍掺的涩味,这些微妙也许是永远都难以描述的,起手将杯中的汁液全数倒入口中。
蔓笙看他转身坐下,终于淡淡道:“我完全可以阻止……阻止那天封裔把你带走。”
杯子滴溜溜被碰倒,蔓笙急忙将它按在掌心,怎麼可能镇定。今天才知道,昏迷后醒来时莫名已在墨玉谷,是封裔在他容成百部的允许下带走的自己。
然而这简短的话,他想表达的不止这一个,蔓笙也明白其中更深的意味。原来那些不堪早在没有发生前,他就已预料。口中的涩味无限地蔓延盖过了甘甜。下一刻,反而感觉到松快起来。
容成百部把他掌心的杯子挖出,斟上碧清的茶:“所以冰兰的事,就算是做平了。”
蔓笙苦笑,自己转念间的心思,他似乎都能毫不遗漏。他的心意又怎会不明白:“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的,阻止又能怎样?我若真内疚今天不会在这里,本就不是什麼君子……只是你凭白来揽别人的赍恨,不值得。”
一口清湛茶水入喉,他也不否认,只肯定道:“你的确不是什麼君子。”佼俏面容上变幻着的表情让人迷惑:“没有哪个君子是面黄肌瘦的。”
蔓笙听得不服,几番辗转才想好怎样驳他,他又站在了眼前,手腕快速在胸前一探,速度快得让蔓笙来不及尴尬,手又重新收回,两指之间捏着一根黑色软毛:“一顿饭,半餐都分给它了?”
蔓笙不想他是这样心细的人,胸口一阵暖和:“嗯?才不是,昨晚才到的……”
“它叫什麼?”
“……雪梨。”
“雪梨?”
他自然的转换话题,自己悄悄缓和的心绪,蔓笙都能体会到,忍不住问他:“事实上,你并不是他们所言,那么泠傲的人,对不对?”
这次容成百部很久未答,起身将染红的绢帕丢进水盆,面色毫无前兆地冰凉:“但是我想。”
蔓笙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觉得他这样的无端的偏执和自己有些想法很相像,甚至能够理解。另一方面又顿感后悔,每个人都有那么些许事,是忌,不喜欢别人碰触,他也不例外。是否能寻个更合适的时间再问问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又逗留了片刻才回房,时辰已过午时。半夏居然还在木廊里,脊背斜靠着墙,西头的位置离得远根本听不到房里的谈话,应该是故意避开的。因为天气的缘故木廊里更加昏暗寂静,蔓笙看他走进也慢慢走过去。
能看清对方眉目时他停了下来:“昨晚是我,听到动静才过来,没想到把你吓了……天下着雨,明天再出城。”他的声音不高,表情也淡,淡的快要消失。蔓笙压着喉咙说不出话来,这样一本正经淡泊的他。
“我有些事还没办完,今天晚上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