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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人群了。东京市的中心地带由此向各方向无尽止的延伸:东京铁塔、皇宫的护城河及广场、银座附近华丽的大厦、由锯齿般水泥建筑组成而被烟雾熏黑的水平线。
但这一切都不在敏惠正雄的视线里,老人凝神地眺望着西南方地水平线,在晴朗地碧空下,富士山就如一位害羞地少女,隐约地显露出它那绰约如处子乳房般美丽起伏的峰尖。
老人招了招手,一个瘦削精悍、身材略高的中年男人迅速走了过去,他叫小林伧夫,大竹帮的军师。帮会开战的时候,军师也许是唯一比帮主还重要的人物,所有的计划制定、人手安排以及进退的各种细节都必须烂熟在他的心中。就像下围棋,他这时才是真正的对弈者,而所有的帮众甚至帮主只不过是他手中完全一样的一枚棋子而已。而军师当然是不会上到第一线的。
“什么时间了?”老人问。
小林伧夫仔细地看了看表,小声而清楚地回答:“十点十分。”
老人沉默了,仿佛沉默了很久,也许却只不过是仅仅几秒钟忽然用有些尖有些怪的声音问:“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开始了。”小林军师回答得又快又肯定,仿佛连想都没想,却又好象是显然已想过无数遍了。
“那好吧,还等什么?”老人的双拳握紧,青筋条条凸出,他的声音又低又急,仿佛在责备着什么,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说完这句话以后的五分钟内,整个东京黑社会最大的两个帮会正式开战了,两个巨人搏斗的锣声敲响了。
也许不能说是搏斗,说一个巨人对另一个没有丝毫准备的巨人残忍而血腥的谋杀也许要恰当一些。
这时候是十月十八日,东京时间上午十点十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节
“见到你真高兴,三木先生。”
“谢谢,可爱的兄弟。”
“这一段过得好吗?”
“好,当然好。这世界的女人大大的好,仿佛是专门为我们这种真正的男人而生。”三木宪作脸上浮现出一种恶意的微笑:“大竹君难道没有尽情享受吗?”
大竹英雄被刺痛了,就像当着秃子说亮,当着婊子骂娼一样。
他闭上嘴,右手慢慢地伸向西装上衣口袋。
“怎么了,大竹君不舒服了吗?脸色这样难看。”三木宪作继续愉快而得意地戏弄对方,他是那种从不知适而可止的人:“我冒犯了你伤害了你吗?”
三木宪作哈哈大笑起来:“如果这样,我可以向你道歉,也许我还必须把小指头切下来,是不是?”他就像一个自恋狂的单口相声演员陶醉在自己的表演中。
一个流氓严重地冒犯了他的帮派和帮主,或一个帮主冒犯了另一个帮主,这种冒犯如果严重到需要被驱逐或被判死刑,那他就可以切下小指头做为悔改的证物,以资弥补,并且重新获得帮主的喜爱,这就是流氓原则。
但三木宪作显然是不受这些古老的流氓传统所束缚的人,至少他轻视它们,也许这些原则在他看来并不比一张用过的卫生纸有更多的价值。他的口气和表情完全是一种夸张的戏弄。
大竹英雄的手放在西装口袋里还没有取出来,他仿佛正在犹豫着什么很难决定的事,脸上阴晴不定,非常难看。
第三节
三木宪作又笑了:“大竹君该不会是想掏出一把手枪来,指着我的脑门说:‘哈姆莱特,你把你父亲得罪了吧?’”他话一说完就更加放肆地大笑,仿佛为自己的幽默感到很得意。
大竹英雄脸上的肌肉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一双有些浮肿混沌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一种刀锋般的寒光,他那张平庸的胖脸也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威严逼人。
光芒一闪而过,大竹英雄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他的手也慢慢地从西装口袋中取了出来,慢慢地摊在桌子上,一个银制的精美烟盒就出现在他手心。他轻轻一按机扣,烟盒缓缓打开,取了一支香烟慢慢地叼在嘴上,然后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气问道:“三木君有火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全身就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仿佛一个负重跋涉的旅人,终于到达希望的终点而放下了肩上的包袱。他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三木宪作就已经等于是个死人了。
那个叫白朗宁的枪手恐怕早已经化装成侍者待在下面,他从一楼的吧台装好他们要的酒水上道二楼需要三十五秒到四十秒,搜身要花去大约十秒,然后从二楼楼梯口到他们这张桌子需要大约十五秒,白朗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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