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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时,是绝不会动的。
——有时候不动比动更可怕。
这不是废话。
也不可笑。
地上的泥泞虽深,“五十六”如果提起一口气,还是很轻巧的站着。
但是现在他却把两只脚都埋入泥泞中,他一落下就必须站得很稳。因为他落下来时精气已将竭,既不能攻,也不能退。
他只有守,站稳了守。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姜断弦却在伞下盯着他,瞳孔已收缩。
“我知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姜断弦说:“现在你大概还不是五十七,还是五十六。”
“大概是的。”五十六说。
他虽然已经感觉到对方的一身杀气,却没有一点惊慌恐惧的样子。
他绝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被吓住的人。
“第五十六件案子我还没有做,所以现在我身上连一个铜扳都没有,”他说:“所以今天晚上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你错了。”姜断弦淡淡的说:“你从头就错了。”
“哦?”
“你既不该到这里来,也不该露出你的轻功,更不该让我看见,”姜断弦说:“尤其不该在今天晚上。”
“为什么?”
“因为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找一个人来试我的刀。”姜断弦说:“现在我已经选中了你。”
“我们有仇?”
“没有。”
“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因为你该死。”
姜断弦慢慢的移开油纸伞,露出了一双刀锋般青寒的眼:“我一向只选该死的人来试我的刀,彭先生的刀上只有恶人的血。”
“五十六”的瞳孔突然收缩,又扩散,“彭十三豆?”
“是的,我就是。”
“可是彭十三豆杀人从不试刀。”五十六说:“浪迹江湖,杀人于窄路,仓淬间也无法试刀。”
他盯着对方的手:“杀人前能够拿第三者来试刀的人,通常都不在江湖。”
“不在江湖在哪里?”
“在刑部。”
五十六说:“据说在刑部的总执事姜断弦每次行刑的前夕,城里都会多·一个暴死的孤魂。”
姜断弦眼色更青,仿佛已经变成了两块翡翠,几乎已接近透明。
五十六并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心里反而觉得有一种残酷的快意,一种自我解脱。
…现在他已经知道姜断弦就是彭十三豆了,但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的秘密。
就在这时候,姜断弦的刀已出鞘,刀锋上的寒光,就好像他的眼睛一样。
这时候他的刀仿佛已完全溶入他的身体血液魂魄中。
(五)
姜断弦的刀精钢百炼,而且是用一种至今还没有人能探测到其中秘诀的方法炼成的。
这把刀锐利坚硬的程度,也许可以算是天下无双,可是当它的刀锋横断人腰时,那种感觉却是异常温柔的,温柔得就像是一只粗糙的手握住了一个幼女细嫩的乳房。
刀锋入腰,姜断弦的瞳孔就扩散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也部在这一瞬间软化松懈。
他的目的已达到。
(六)
木桶中的热水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了,水的温度经常都保持在比人体高一点的温度上。
在这种温度的热水中泡一刻钟之后,总会让人党得身心交泰,容光焕发。
这种木桶在扶桑叫作“风吕”,是一种浴具,也是那里大多数男人最大的享受,甚至比清酒和艺妓更容易让人上厢。
姜断弦到东流去和江户男儿作伴还不到三个月,就已经上了痛了。
所以他才会特地把这么样一个木桶运回中原。
五十六的腰断、腿奔、身倒、血溅、腿仆、人死,妻断弦都已不复记忆。
现在他已把人世间的万事万物全都忘怀了。
因为现在他已经把他自己完全侵入了风吕中,水的温度也能让他非常满意,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男人把自己置入他最心爱的女人体中一样。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刻,他希望自己还能睡一下,那么等到明天行刑后,他还有精神去喝一盅茶,吃一点酒,从回回儿的羊肉床上弄一点带着三分肥的羊肉来夹着火烧吃,再来四两烧刀子作早酒挡挡寒。
只可惜他没有睡着。
“试刀”之后,姜断弦总是很快就会睡着的,能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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