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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而一个人在肉体受到极痛苦的折磨时,思想往往反而更敏锐。”
姜断弦的态度忽然变得非常严肃,而且充满尊敬,甚至用一种弟子对师长的态度对丁宁说:“谨受教,”
被摘落的十一校鲜花,已经有九枝在瓶中,只有一技还在姜断弦手里。
丁宁慢慢的站起来,看了看他手里的花枝,又看了看花瓶。
“姜先生是不是想把这枝花带回去?”他问姜断弦。
“不想。”
“那么,姜先生,请君插花入瓶。”
这本来也是句很平常很普通的话,被滴下的花,本来就应该插入花瓶里。
奇怪的是,最近世事看得越来越平淡的丁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里却带着种很明显的挑战之意,就好像要一个人去做一件很困难的事。
更奇怪的事,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一向严肃沉静的姜断弦忽然也变得很兴奋,就好像人已在战场,面对着一柄杀人刀。
——这又是为了什么?
(四)
花枝在瓶中,带着极疏落而萧然的韵致,剩下的余隙还有很多,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把一枝花插进去,甚至连十枝花都可以随随便便插得下去。
可是姜断弦手里拿着一技花,却好像一个要写一篇文章的学生,手里虽有笔墨,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他的刀一般的眼神,已在瓶中花枝的空隙间选了很多个地方。
可是他手里的花枝却没有插下去。
他的神色更凝重,不但额角上有青筋露出,甚至连刀背上都有,这段轻如羽毛的花枝,竟似已变得重逾千斤。
——这又是为了什么?
过了很久之后,丁宁才轻轻叹了口气:“姜先生,果然高明。”
姜断弦苦笑。
“连这枝花我都不知应该插在何处,高明两字,如何说起。”
“三尺童子,也会插花,”丁宁说:“姜先生这枝花为何不知如何插?”
“这就像是着棋,丁兄这瓶花,已如一局棋,成了定局,”姜断弦说:“我这一子落下去,若是破坏了这一局棋,那就非仅无趣,而且该死了。”
丁宁微笑。
“就凭姜先生这番话,就已足见高明。”
忽然间,满天彩霞已现,夕阳已如火焰般燃起。
姜断弦心里忽然现出一片光明,随随便便的就把手里的花枝插入瓶中。
瓶中的花枝忽然间就呈现出一种无法描叙的宛约细致的风貌,花枝间所有的空间和余隙,仿佛已在这一刹那间,被这一枝花填满了,甚至连一朵落花的残瓢都再也飘不进去。
甚至连一只蚊蝻都再也飞不进去。
丁宁的神色忽然也变得和姜断弦刚才一样严肃和恭谨。也同样行弟子礼。
“谨受教。”丁宁说。
武林中有一种很离奇的传说,有的人在三五丈之外,以飞花落叶都可以伤人,用一粒米都可以伤人。
这种人的武功,当然已达到了一种让人很难想象,甚至不可思议的境界。
可是,高山大泽荒漠云海之间,藏龙卧虎,奇人辈出,谁也不能否定这一种的存在。
如果世上真的有人能在三五丈外就可以用飞花落叶伤人,三五丈外的叶落花飞,也瞒不过他们的动静。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人的武功能达到这一步境界,那么丁宁和姜断弦无疑都是这一类的人。在他们专注于刀上的精魂与瓶中的花魂时,花圃的竹篱外,也有两个人在注视着他们。
两个女人。
(五)
花圃的竹篱外,只一个小山坡。坡上有黄花,花上有蝴蝶,蝶有眼。
蝴蝶的眼睛,好像也和人的眼瘠一样,喜欢看好看的异性。
这丛黄花上的蝴蝶,无疑是只雄蝶,因为它看着的是两个非常好看的女人。
花景因梦和伴伴站在山坡上,看着花圃里银杏树下的丁宁和姜断弦。
“他们好像在插花。”伴伴说。
“好像是的。”
“我真不慌,两个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花这样感兴趣?”
“你不懂,只因为你错了”因梦说:“你根本就不懂他们这种男人。”
伴伴有一排虽然并不十分整齐,却非常有魅力的牙齿,甚至还有两颗虎牙。
一个在山野中长大,什么样的野生动物和植物都吃的女孩子,你怎么能希望她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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