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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深吸了口气,掩了房门,坐到桌边,桌上的饭菜,不动一筷子,望着那壶酒发呆。
等了一会儿,贴着门板,听外面院子喧闹得厉害,知道染坊的伙计都喝在了兴头上,稳了稳神,起身整了整衣裳,又理了理耳鬓的发髻,才开门步出小屋,向前院走去。
款款往人群前一站,有人抬头望见,愣了愣,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人,那人抬头一看,也愣了。
一时间,另有发现在异样回头观望,没一会儿功夫这一桌子的人尽数安静下来望着桌边的方清雅。
隔壁桌的也随着望来,一桌传一桌,片刻间,整个院子静了片刻后,议论声纷纷四起。
子容坐在离她最远的上席,也随着众伙计看过来,即时眉头一皱,端了酒杯招呼自己一桌的伙计,“来,喝酒。”
众伙计忙回转身,端起酒杯。
方清雅望了子容一眼,他一边坐着沈洪,一边坐着李勇,子容和众伙计说说笑笑,全无架子,让人如沐春风。他长得本来就好,这时带了些醉意,瞳仁比平时更黑亮深幽,越加的俊朗。
走了会儿神,提了酒壶挨桌敬酒。
最后才走到子容那桌,这一桌都是染坊最得力的伙计,她先自己斟了一杯,对着众人比了比,“二狗想在此敬大家一杯,谢谢这半年来,掌柜的,沈管事,各位师傅对我的照顾和指导,二狗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杯酒谢过大家。”
说完,脖子一仰,一口干了。
她一个姑娘家来敬酒,又如此干脆,众人哪能不理,纷纷端了酒杯,面朝着她也一口气喝了。
子容和大伙一起,不喜欢这些客套,但也不好太过生硬,只得把自己杯里的酒也喝了。
子容被伙计们轮翻灌了十几轮,已有些头晕,加上惦记着雪晴去看大夫的事,怕醉,沈洪要给他斟酒,忙拦了下来,“喝不得了。”
方清雅停了停,移步走到子容面前,伸手要往子容杯里倒酒。
子容眉头微皱,以掌盖了杯口,“我今天确实喝不得了。”
方清雅抿了抿唇,道:“我虽为女子,却也想自力更生,不管掌柜的怎么看我,我是真心的感谢掌柜的让我有这学习手艺的机会。方清雅敬佩掌柜的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直希望象男人一样和掌柜的喝上一回。明天就要离开了,以后或许再无见面之日,怕是没有机会了。方清雅最后敬掌柜的一杯,也算是跟掌柜的喝过一回酒,希望掌柜的能让小女子了这个心愿。如果掌柜的实在喝不得,沾个唇也作数。”
她话说到这份上,不喝实在显得小家子气,周围伙计也开始起哄。
子容眉头一皱,接着赫然一松,“罢了,最后一杯。”
方清雅面露喜色,“谢谢掌柜的。”伸了手又去为他倒酒。
他睨了一眼她手中酒壶,“我自己倒。”顺手扶了手边酒壶,方清雅也不坚持,缩回手,给自己杯中斟满,平端着杯子等他。
子容提了手上酒壶,竟是空的,倒不出酒。
身边李勇忙将自己手边的酒壶捧了,给他满上。
子容侧眼看着杯中酒满,端了起来,扫了眼方清雅沾满染料的手,道:“一个姑娘家出来闯荡,实在不易,我先干为敬。”一仰头,将酒一口喝了,火辣辣的酒顺着喉咙滑下,朝她照了照空杯。
方清雅垂眼,眼角有些湿意,也将酒喝了,将酒壶连着酒杯搁在桌上,退了开去,径直回了后院。
子容也不看她,只是挟菜压压上涌的酒意。
沈洪和李勇望着脚步有些浮的方清雅,脸上神色各异。
子容坐了一阵,头突然晕得厉害,揉了揉额头,平时比这喝得多也不见怎么醉,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只道是最近事多,睡的太少才受不得酒力。
见大伙正在兴头上,如果这时离开难免扫兴,只得再坐一阵,等众人兴头过了些,再走。
勉强坐了一盏茶功夫,只觉天眩地转,再也坐不住,想起身过一边石凳上靠靠,哪知一起身,一个晕眩,顿时往下载倒。
李勇忙一把将他架住,“掌柜的醉了。”
伙计们纷纷放了手中杯子,上来关心,“哟,今天没往日喝的一半多,怎么就醉了,要不先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往门口望了望,有些犯愁,“马车没这么快过来,今天掌柜的请大伙吃饭,吩咐了车夫晚些来。”
李勇扶着子容,“要不先扶着到后院歇歇,一会儿车来了,再送掌柜的回去。”
沈洪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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