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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看透了我的心思,早早叮嘱我说:“那是人家养的狗,你不可以随便喂它东西。”
这话说得没错,我明白这一点,但是却无法依着这个道理行事。
当我从小学放学回家的时候,小狗远远地就能听到我的脚步声。
原本它是背对着我的,但会突然回过头来对我吠叫,它的表情十分吓人,龇牙咧嘴,双眼怒睁。
“汪汪”的叫声中还夹杂了如远处雷鸣般“咕噜噜”的吼声,它是在用喉头发出的声音吓唬我。如果是真正凶猛的狗的话,光是用那种低沉的吼声就足以把人吓到,但是偏偏它的体形那么小,做出那种令人讨厌的举动,反而显得可爱。
总之,它是铆足全力狂吠,使出浑身解数,仿佛我是恶魔的化身。
我还记得那时自己做了什么。
我观察它的表情,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悄悄拿出面包屑,这就是我第一次喂它的食物。我连狗吃什么都摘不清楚,只是吃午餐时想起它,心里想着不知它吃不吃,但还是把面包留了下来。
我拿面包喂它,它“晤晤”地低吼,闻了闻味道,然后吃了起来。我心想原来狗也吃面包啊。
它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安静下来,这下子它应该可以稍稍接纳我一点儿了吧,我心想着,谁知它刚咕嘟咽下,又马上恢复成了刚才的“吵闹先生”。
它桀骜不驯的程度简直令人咋舌。只要我家大门从里头发出开门的声音,它就开始叫。
如果接着一脚踏出门外,它就会像球一般跳起来,在那里原地跳动吵闹不休。
我马上给它取了个名字——我才不管它的主人怎么叫它,因为我从来没听过。他相当沉默寡言,我想他应该没有叫过它的名字和它一起玩儿吧。
你问我替狗取了什么名字吗?我叫它“犬山吠造”。
3
吠造对邮差和查水表的人应该也叫得很凶吧,因为我们家只有妈妈和我母女俩,我们有一次还聊到:“有吠造在,我们变得安全了。”
是的,母亲并不讨厌吠造,我对此感到开心。虽然我和母亲都怕吵。但是,它是只活生生的动物,只要一看到它的脸,应该怎么说呢,就算它叫得再凶,都很难去讨厌它。
有天吃晚餐的时候,屋外又传来我们习以为常的狗叫声,一定是住在里面的邻居回来了,我担心着吠造会不会挨骂。
我问母亲:“它为什么会叫成那样呢?”
母亲回了我一个谁都想得到的答案:“应该是运动不够吧。”
我也担心这一点,吠造的主人好像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工作,吠造总是被拴着狗链。它的主人有没有带它出去散步呢?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不知是因为预感还是心电感应,我穿着睡衣从绿色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吠造踩着舒服的节奏“嘚嘚嘚”
地从外面回来了。它以轻快的步伐漫步在清晨的空气中,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吠造从我的面前经过,然后似乎是乖乖地坐在狗屋的前面了,我只能猜想因为我已经看不见它的身影了。主人帮它套上狗链,它好像也乖乖不动,接着,主人喂它吃早饭。
我也准备吃早饭了。
我赶紧将棉被收进壁橱,开心得不得了:“妈妈,妈妈,吠造去散步啦。”
我话刚说完,在厨房里煎鸡蛋的母亲也说:“哎呀,那真是太好了。”
“犬山先生刚遛完狗回来。”
当然,它的主人不姓“犬山”,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隔壁在我们口中便成了“犬山家”。
那天,我放学回到家,站在吠造前面问它:“你每天早上都去散步,对不对?”
吠造大概是对我的亲呢感到不高兴,又发飙了。如以往一样,它不断地原地乱跳,最后跳到狗屋上,像风向鸡般站在屋顶边缘,身体前挺,汪汪叫着,表情像是鬼头瓦上的鬼脸。它还焦躁地不停用前爪挠地,弄得木板屋顶咯吱作响,仿佛那是双塑料制的坚硬爪子。
狗有爪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我似乎豁然开朗:啊,原来狗也有爪子啊。因为我以前总是觉得只有猫才是有爪子的。
“知道啦。”
不久,夏天来了,学校开始放暑假了。
吠造的狗屋放在两户人家中间,但是阳光很坏,竟然还是从缝隙里照射进来。如果是冬天还好,但很遗憾,偏偏一到冬天太阳光照射的角度就会变得很低,狗屋总是不见天日。天底下的事总是很难尽如人意。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