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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侧眸,“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赵慕唇角轻扬,心境似乎开朗了些许,“你想听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狂妄?我都开口问了,他还不肯说吗?我不由得气恼,“既然公子无话可说,那便算我问得唐突。”
“其实,我是有话想与你说。”他笑得恣意,像是耍了我一回似的那般开心。
“有话快说。”我怒视他。
“怎么说好呢?”赵慕做沉思状,“这么说吧,你是否觉得昨晚我的所作所为,有点儿怪异?”
我点头。
他娓娓道来,正如我所揣测的那般,他那么做确实是为了引无情现身。他知道无情一直暗中跟着我们,更确切地说,无情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上次我被吴雍抓去,也是因为他知道无情一定会去救我才没有派人去救我。
而他下令射杀吴雍的下属,不留活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皓儿的身份。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传回秦国,后果将不堪设想。
原来,他的心狠手辣是为了我,我误会了他。
我不好意思地问:“为什么要逼无情现身?”
赵慕揶揄道:“无情总在暗处,多没意思,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右手剑客,该让他表现一下。”
我不大相信他的说辞,总觉得还有更深入的缘由,但是他不想说,我怎么试探也没用,于是作罢。我笑问:“公子如何查知三枚玉璧与天剑的机密?又如何得知三枚玉璧在云酒娘、马旷和范仲阳手中?”
这个疑团搁在心里已有时日,索性今晚一并问了吧。
“公子慕麾下的密探遍布天下,何事不知?再者,玉璧与天剑已传得人尽皆知,并非机密。”
“那公子可知,玉璧与天剑的传闻,从何处、由何人传开?”
“要查知何处、何人传开,很难。”对于我的问题,赵慕似有疑惑,“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我略略一笑。
知道玉璧与天剑机密之人,世间寥寥无几,而且知晓的人大多已不在人世,除我之外,还有谁知?这些日子以来,我日思夜想,推敲、揣测无数遍,却毫无所得。
赵慕低眸看我,“云酒娘、马旷和范仲阳分别持有玉璧,看似不可思议,实则内有关联。”
心中一紧,我故作急切地问:“是何关联?”
他缓缓道来:“据密探查知,这三人曾是卫国宫廷的人,云酒娘的夫君是酿酒师,马旷是驯马师,范仲阳是铸剑师,不难推测,三枚玉璧与天剑的内在关联来源于卫国宫廷,甚至可以说,天剑的秘密便是从卫国宫廷传出来的。”
心神一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睿智,“可是,卫国不是在十余年前便亡国了吗?而且,赵军攻入卫国王宫,大开杀戒,屠尽所有的王室人员和宫人,天剑的秘密还会传出来吗?”
“吴国王室不也有漏网之鱼吗?”赵慕淡淡一笑,眼中锋芒毕露,“卫国王室必有公子或者公主逃出宫廷,躲过一劫。”
“照此说来,玉璧与天剑的机密便是从流亡的公子或者公主口中传出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不定还有卫国遗孤像我一样流亡人间,那么,到底是谁呢?
“大概如此。”
“不过,天剑已经失踪两百年,卫国人怎么会知道天剑的下落?”我随口一问,试探他究竟知道多少、猜到多少。
“这就无从得知了。”他眉心微蹙,“天剑重现人间,并非好事,多方人马寻剑、寻玉璧,死伤无数,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是的,天剑与玉璧的踪迹突然重现人间,非比寻常,太过诡异。
赵慕不愧是赵慕,往往能够深入思虑、考量,发现旁人所不能发现的。
我又问:“如何不简单?”
赵慕笑道:“感觉罢了,我也说不准。”
“假若无情真的拿到第三枚玉璧,接下来公子就要去寻剑了吗?”
“果真如此,那便去寻剑。”
这晚,无情带回了范仲阳的玉璧,却没有带回范仲阳父子俩。
他赶到徐家村的时候,范仲阳已经负伤累累。那些黑衣人群攻而上,剽悍骁勇,他一人力敌,幸好无情赶到,总算击退黑衣人。然而,范仲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阿风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范仲阳临死之际,将玉璧交给无情,之后,父子俩双双闭眼……
我感慨良多,深深觉得这玉璧、天剑害人无数,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