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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这片陌生的地方,脑海中寻不到对这里的丁点记忆。
石榴陪在毛不思身侧,到嘴边的话绕了半响,又落回到了肚子里,只不时地偷偷瞧两眼自家的夫人,她手里拎着被宰杀好的新鲜黑鱼,心中的小鼓咚咚敲个不停。
早上出来时候还好好的,口口声声说要去五鲜斋吃刚出锅的玫瑰花饼,怎的杀个鱼的工夫,就变得失魂落魄,跟换了个人似的。
“夫人,咱们到家了。”石榴拉住毛不思的袖口,身边继续前行的步子才停下。
刘府。
黑色的牌匾上,两个大字闪着金灿灿的光,门前洒扫的下人看到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上前,“夫人您回来了,三爷刚入府,看上去脸色不怎好。”
当然,三爷脸色不好才是日常,真好了,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
三爷又是哪个?儿子是不可能了,毛不思想想自己的年纪和身板,跟个半大鹌鹑似的,打死她也生不出个能跑会跳的儿子。老爹那就更不可能了,谁家会管自己叫夫人管老子叫爷。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脸色不怎好的三爷,是她这个半大鹌鹑的老公。
太令人发指了,小小年纪就要嫁为人妇,糟粕,简直是糟粕,毛不思跨上台阶,心中不停地唾弃这个时代。
“夫人莫要难过,三爷向来对人都是不冷不热的,不是针对您。”石榴说出的话没什么力度,大家心里都明白,三爷是看不上她们家小姐的,这么说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等下。”毛不思迈开的腿停了下来,一脚跨在台阶上,她扭过头望着石榴,嘴巴有些颤抖,“我晚上要跟三爷睡吗?”
之前她都处在懵神的状态中,没细想现在的处境,跟着石榴走了一路,才在自己心里消化开来,既来之则安之,她对现在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与其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不如先静下心来,好好地梳理一下目前的状况,想办法找到马明义,然后在做打算。
伴随着毛不思的豁然开朗,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她是刘府的夫人,她有自己的丈夫,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干柴烈火,毛不思觉得不是自己封建古板,而是换做任何一个正常女人,都接受不了吧。
大脑飞速运转,毛不思看了多年狗血八点档的桥段跟连环画似的从脑海中唰唰飞过,还没等她想好用什么借口把这个难槛迈过去,就听石榴叹息低语,“夫人年纪尚小,身子骨又不好,三爷也是心疼您……”
好了,不用再说了。
毛不思瞬间明白,她认为的槛完全不是槛,她不想睡人家,同样,人家也不想睡她。虽说惹人厌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相对另一种情况而言,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松口气,毛不思心中的大石头就这么高高拿起,又轻轻地被放下。
毛不思嘴里叼着半个柿子,面前摆了一摞小报,一百多年前,毛不思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叹气,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降魔杖,连引以为傲的术法也倒退了好几年,她去哪儿找马明义啊。
“我记得自个当时术法没这么差啊。”毛不思咬着柿子,对于自己现在的水平十分不满意。
“夫人。”石榴的大嗓门从院内响起,老远就能听到,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就见她喘着粗气,鼻尖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三爷差人请您过去。”
“他找我干嘛?”自打毛不思进了刘府,满打满算也有小三天了,从未见过石榴口中那个‘冷着脸跟别人生生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丈夫。
“许是咱家老爷那边又出岔子了。”石榴有些不安。
提到这个所谓的老爷,毛不思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如果说她家老毛是天上的云,那这个就是底下的泥,连老毛的脚指头尖尖都比不上。
她现在的这个便宜爹是个生意人,在商贾中勉强也算有几个人认得,就是做的生意不太地道,发的全是国难财,钱财虽多,但碍着他对穷人流民吝啬到骨子里,对商政上的大佬却逢迎拍马墙头草,基本上就没有口碑这种东西。
作为他女儿的毛不思,在外人眼里自然也就矮上同级别的大家闺秀们一头,更不可能嫁到在政界一路高升刘家来。
于是,在贿赂刘家老爷无果,碰了一鼻子灰的便宜爹,在经过各种小算计之后,不小心错过了风流成性的二爷,阴差阳错的坑到了三爷刘寻身上。
这还了得,没缝的硬生生的被苍蝇给叮了,于是她爹大喜过望,生生用一整颗洋葱抹红了眼,一路哭天抢地的拉着三爷去了刘府寻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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