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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县衙,令县令迅速捉拿单福,治其杀人之罪。
好在阳翟王县令与五官多有往来,冒着承担渎职之罪的风险,找到单福,向他通风报信,劝其连夜出逃。
无奈之下,单福只好背着母亲仓促离家,至于金银细软之类沉重事物一概抛在了家里。
这正是他来到襄阳后为什么如此贫寒的原因。
栾奕眉毛皱成一线,质问单福,“福哥离开颍川为何不到济南来投我,莫非看不起我栾奕不成?”
单福解释说:“奕哥儿!你我虽为异性,却情超手足。福怎会跟你客套!当日离开颍川,福本于赴济南投你,亦或西去京城寻找恩师。然……细细追思,方觉此法不行。卫家家大业大,非我等可以匹敌,若投靠恩师与你,岂非引火烧身,届时卫家将怒火转嫁到你等身上。福如何心安!”
栾奕茅塞顿开,感动不已。未曾想,单福为怕给自己添麻烦,竟甘愿身无分文,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南方来,在这深山老林里结庐而宿,过苦难日子。内疚之情由此而生,站起身来,将单母从床上搀扶起来,被到身上,“福哥,跟我走!”
“去哪?”单福惊问。
“去哪?”栾奕扫一眼屋子,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值得带走的事物,便答:“自然是跟我回济南!”
“奕哥儿不可!”单福劝阻道:“卫家人若知晓福跟你去了济南,定会找你麻烦,届时误了奕哥和伯父的大事可就不好了……”
“福哥莫要多说!”栾奕一脸怒气,“连自家兄弟都保护不好,奕如何在天地间立足,又何谈做什么大事。福哥跟奕同回济南便是,他卫家人若敢找我晦气,我就让他知道知道我栾奕的厉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福哥放心便是。再者说了,福哥现在不是有了化名?你现在是徐庶徐元直,我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卫家人又如何知晓单福在济南?”
“这……”单福低头沉思的工夫,栾奕再度献言,“我意已定,福哥莫要多言,跟我走便是。”
栾奕不再跟单福多说,背着徐母便往外走,单福无奈,追出门外,大喊道:“哎?奕哥,等等我……等等我!”
听到单福所说之话,恍惚之间,栾奕又想起年幼时,自己请郭嘉、单福、戏志才、毛玠几人到颍川学院外的镇子上打牙祭时,单福尾随追逐而来时的情景。
儿时的生活是那样的美好。那个时候,兄弟之间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乱世来临的威胁……一切是那样的平静,生活里除了读书,便是玩耍。即便是后来开起凤阁做生意,也是边玩边干,日子过得既美好也充实……
与成长相伴的,是心智成熟,当心门打开,迎来的不是五颜六色的美好,而是黑暗与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苦痛在这一刻冲进人的心房……将人紧紧包裹,喘不上气来。
苦痛的源泉,在于压力,而形成压力的根源,则在于人无止境的**。
就像现在——栾奕,生于乱世,也许寻一处世外桃源,做一介富家翁,可以安逸度过一生。然而,作为一名拥有21世纪灵魂的现代人,他又不甘心安然享乐……
他想成就一番功业,为了自己,也为这个国家,更为这个民族!他想在乱世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他担忧数月之后的黄巾起义……五胡乱华……满清入关……世界大战……很多很多……
一个个巨大的**,形成一层层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他佝偻着身躯,勉强背负着,可权柄越大,压力越甚,他愈发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一点,在去年经历过战阵厮杀之后,变得越发明显……他开始明白,自己天生神力,堪为一员猛将,但将毕竟是将,只能临阵厮杀,并没有谋划大局,排兵布阵,奇谋应战的能力。他虽会经商,懂创新,知变通,却不通兵法,永远做不了一军之帅。
于是,他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好友——郭嘉和单福。暗想如果此二人在自己身边,历城一役就不会那般惨烈。
是以,当栾奕在寻到单福时,激动之情难以言喻。更何况此次离开济南还在寻来了关羽、张飞、黄忠三员悍将,此三人必是来日群雄逐鹿中的巨大助力。
归心似箭,离开单福,也就是如今的徐庶家后,栾奕直奔向阳别院。将徐母同黄忠之子叙安排在同一辆马车中,托黄夫人多加照拂。
一行人再次踏上归路,北上豫州,穿汝阳郡,在路过颍川郡时,栾奕将队伍一分为二。一路让典韦带徐庶一家绕颍川而走,走陈留国直奔济南。自己则跟关羽张飞黄忠深入颍川,至阳翟县外栾宅,拜访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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