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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路之上转了有几十个弯子,才到了一家大门楼。庄汉到里面,向那厅前青度石上“通”的将四人掼下。搭眼向厅上一看,只见正中坐了那位老英雄,下手生了两个壮士,揆度那种形像,定是这老头的儿子。末坐一个绝色佳人,年约十八九岁,那千娇百媚之中,却露出一种英姿飒爽的气度。上首便坐的盖世豪、钱志那两个活贼,一些庄汉都站在旁边。忽听那老汉道:“将那四个强盗带上厅来!”庄汉答应了一声,又将四人搭上厅去。祝三公问道:“你们这些狗强盗,是那一山那一寨,姓甚名谁,从实说来!”周家兄弟可怜他听江南的上话只懂得三成数,他不晓得祝三公问的什么,只听他开口就是狗长狗短的,三人也大骂道:“老狗休得放肆,要杀就杀,装腔作势什么!”就此龟骡鳖蛋那成一条声。祝三公晓得这三个少年都是硬汉,便向褚彪道:“你怎么不开口?可从实说来!”褚彪道:“小呆子说便肯说,总要求老祖宗饶命!适才他三人请老祖宗吃枪,小呆子深怕分不出个贤愚来,说笑话的口气,恨不得把支鞭夹在屁眼里,一些都不曾敢放肆。你老祖宗也要分别出一个贤愚。”祝三公骂道:“狗贼!不必繁碎,快些说来是了。”褚彪道:“我说,我说。”当下心里又想道:这个老贼他既同八把苛拿钱志是一个人,多分也是强盗窝里的都元帅,我如说出是大宋营的将官,岂不刚刚是他的对头,那还有得逃生吗?必须如此如此,方可没事。打算已定,方要开口,忽听那厅屋地下“沙啦”一声,周信突然不见。大众吆喝了一声,褚彪此时也便缩住了口,就连周仁、周义都不晓得是个什么原故。毕竟这周信可是真个逃走,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八十九回 呆子说谎巧中奸谋 美女多情暗探壮士
话说褚彪正要回祝三公的话,忽然厅屋地下“沙啦啦”的一声,周信忽然不见。再一细看,原来祝家这厅屋当先圯的时很为讲究,他罗底砖下都是空的。周信这人本来硬功已到了极顶,祝三公所以胜得他们的,却沾的是硬软兼全的光,此时周信被捆在地下,委实是万分不耐烦,再听见褚彪这样,觉得臭肉同味,一副脸被他削尽了。心里就这一恨,那睡在地下的半边身子,微微着了一些的力,那知他身下的罗底砖,恰巧一个人印,如齑粉一般,泥也撒下去了。周信也跟了泥一直滚到罗底下了。祝三公一看,晓得这人的硬功是不弱,便从下首望一望,叹了一口气。祝三公的意见,是因祝善、祝慈两人的本领不好,所以就叹了这一口怨气。祝三妹会错了意,以为父亲因他的姻缘,觉得这人的功夫可以配得,无如是个贼匪,推想他叹气的缘故多分是这个道理。心中又想道:我看这三人的品貌秀美且俊,绝不是盗贼的蹊景,或者另有别故。我无论婚姻怎样,倒要查一查呢。就此一人痴想。那庄汉已将周信从地里面拖出,可惜好好的一间厅屋,被他弄了一个窗洞。要在没肚量的,格外作气,当恨周信不过。那知祝三公究竟是有点道理的人,他不但不动气,反转心下想道:我且看这黑炭的口供如何,若虽在小山头落草,不犯大法,我便救他一救。无如褚彪这个混人,他偏偏那样想法,不敢说出宋将,几乎送了周家三位英雄的命。
闲话休提。且言祝三公既要在褚彪嘴里定周家弟兄的人品,一见周信由罗底下拖出,忙问褚彪道:“你快些从实招来,不准扯谎。”褚彪道:“小人姓褚,名彪,本是花花寨的寨主。人因我本领虽好,遇事都糊糊涂涂,便送我个绰号,叫做‘小呆子’。我们这花花寨,本在小西天属下,现今皇上着了天兵下来,要灭小西天。狄寨主因我一支鞭厉害得很,软功好得很,他也不嫌我呆,特为请得来帮他打仗的。”祝三公听说,便把眉头皱了一皱,又问道:“这三人可是同你一处?”褚彪想道:要说不同我在一处,说他是宋营的,他必定要查问营将同贼匪合力追人,这个家怎样合得起来的?那便有了破绽了,不若含糊些好。所好这些奤小伙,我们江南话他们听不清。当下便说道:“老祖宗的明见,这些北奤叫做同在一处,不是一处,不是一处,又在一处罢了。”
祝三公一听,暗道:原来都是小西天的贼匪。便向钱志道:“据这黑汉的说法,大约都是小西天的一班贼匪了。不知你们怎样同他们碰着动起手来的呢?”钱志见问,暗想道:该应运会,恰巧小呆子这样说法,将好代我圆谎。我便这样这样的回覆罢了。当下心下打算,祝老问过之后,他半息半息不回答。祝三妹暗看他目动神乱的那形像,兼之平时又晓得这八把苛拿本是一个千刁万恶的小人,心中便有些疑惑他们两人也不是一个正路货。见他心中盘算老不开口,祝三妹便在旁边发急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