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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我转了八次车,买了八次票。二姐说,你平安到了就好了,下次你直接在省站坐高速,不要坐广场上的车,那些车里有背包党,专门宰人的。他们没有打你吧?我说我老老实实交了钱,他们没打我。有两个男的不肯转车,说我们是交了钱的,说好了直达长安,中途让下车就要退钱。结果过去几个人,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们被打得跪在地上,嘴里流血了,没有人去管他们。我们一车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的。二姐说,你千万别管这样的闲事。我说我没有管闲事。二姐说,没有打你就好,我一直担心你这脾气不好,遇到背包党了你和他们蛮干。二姐对于我损失了七倍的车费似乎并不在意。二姐说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我问二姐,姐夫呢?二姐说,他在搞摩托车出租,每天回来很晚的。
二姐打电话给我时,我刚下班,正准备去吃饭。电话是汪小姐接的。汪小姐接过电话,可能听说是找李文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没好气地说,打错了。汪小姐说完挂了电话就走了。我看见汪小姐接电话时看了我一眼,直觉告诉我这个电话是与我有关的,于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急着下班。果然,汪小姐刚走,电话又响了起来,是二姐。二姐说刚才接电话的是谁,这么凶我说是个八婆,对我意见很大。二姐说,你要和同事搞好关系。我说我才不在乎她呢,我是林小姐安排进写字楼的,林小姐是厂里的一把手呢。二姐说,你千万别这样想,出门打工,外面的人是很复杂的,越是小人越不能得罪。我说我注意就是了。二姐又问了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我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二姐又问了我工资是多少,我说也不知道,林小姐也没有对我说,我也没有问过。二姐说,不问也好,好好把工作干好。问完了这些,二姐才说起大哥的事,二姐说大哥没有去她那里。二姐说大哥是一个稳重的人,不会出什么事的,他可能回东莞了。我问二姐,姐夫怎么样。二姐说,不管他。二姐没有说姐夫的事我也想得到,姐夫是个赌徒,手上是不能有点钱的,有一点钱手就痒,输干净了也就安心了。
接到二姐的电话,我的心里又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很久没有听到二姐的声音了,二姐现在一切都好,我也放心了。可是大哥呢?大哥真的回了东莞吗?我觉得大哥可能没有回东莞。我甚至觉得,大哥可能是辞去了东莞的工作后再来到关外找我的。从前的通信中,大哥不止一次地说到过,他要去深圳的关内打工。他说,你嫂子去了关内,很快就发财了,听说她现在开了一间店子呢。大哥还是称他的前妻为“你嫂子”。大哥的意识里,甚至还在等着嫂子的回心转意呢。大哥总是说,她不是一个坏人,她舍不下一双儿女的,她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的。这样一想,我觉得大哥去了关内找嫂子的可能性更大了。可是他没有边防证,怎么进关呢?
吃完饭,我回到宿舍,把和大哥的通信都找了出来,重新看了一遍。这些信证实了我的猜测。大哥在每一封信里都说到了关内,说他一定要进关内。有一封信是问我有没有办法办到边防证的。还有一封信是问我,除了边防证,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关。进关,进关,大哥的信里充满了这样的字眼。大哥好像觉得只要进了关,他就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他还能找回他破碎的、不可能重圆的家庭。我突然明白了,大哥来松岗看我,其实只是顺路,他的目的地是关内。可能他是弄到了边防证了。那么他现在进了关,他在关内说不定真的找到工作了,他是喷油工,有技术,不像我,除了会一些虚的东西外,一无所长。在南方,他的生存能力应该比我强。
其实不单是大哥想进关,我也想进关去看看,能去关内工作那就更好了。听说关内关外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听说关内有着全国最漂亮的大道,有着全国最漂亮的楼房。还听说关内的工厂不加班。关于关内的一切,对于当时的我,是一个传说。相信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传说,我知道,有大部分在深圳关外的打工人,在这里生活了十年都没有去过一次关内,深圳关内的生活,只是存在于他们的想象中。
四毛(1)
我该认真地说一说四毛了。四毛其实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的青年。在那些我们瞎混的日子里,很多的夜晚,我和四毛抵足而眠。在那些夜晚,四毛经常对我谈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我们不能这样活了!四毛总是这样开始了他的叙述。四毛这样说时,仰面躺在床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头顶的蚊帐。
那我们该怎么活?我们的出路在哪里?我问四毛。
四毛说,要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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