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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萧妃寝房,她问:“霍太医如何说?”
“他答应了。”我心事重重。“他毕竟是血肉之躯,面对的是至亲,怎能不放手一搏?”
萧妃听到我的回答,缓缓闭起双眼:“且风,你说我们这么做是对是错?”
“娘娘,您愿见您的夫被人夺走?”这痛,我已尝过。
“如此不堪之事,本宫并未做过啊。”
“若想成为人上人,这是必经之路。”
她沉默,本是大家闺秀,良好教养,自小便想着,做女红,为大婚之日打点一切,与良人相守,相夫教子,奈何入了这深宫,被活活卷如宫廷争斗,身不由己。若不为己,便只能独守空闺,空尝寂寥滋味。这道理,她懂。
“你下去吧。”她挥手,谴退我。
我退出偏殿,在后花园独自赏这大片春光。万物渐渐复苏,一片片嫩绿的景致伸展至天边,忘不到尽头,景炀宫的花园是王为讨萧妃欢心而造,谁都无此殊荣,连身为王青梅竹马的淑妃也没有。我坐在莲池边,看水中那衣着朴素,青丝挽成髻,白皙脸膀上那淡淡柳眉,如此忧愁,不曾舒展。
“曾听萧妃唤你且风,你姓什么?”声音来自身后,嘹亮的嗓音沁入人心,我站起身,看向来人。
锦衣绸布披身,腰配白玉,脚踏缎布鞋,英姿飒爽,笑脸如此真挚,风度如此非凡,举首投足均带贵族气质。年方三十,却因久经沙场全身带着沧桑之气,肤色黝黑,不似官家人那般儒气浓重。传闻的笑面小生修真将军想必便是眼前人。
传闻他杀敌勇猛,身先士卒,长年率兵驻守边关毫无怨言,不与荣华富贵沾边,承蒙圣上厚爱,才得以在宫中有一席之地而无人敢叨扰。
“奴婢姓于,见过大将军。”
他挑眉,笑的豪迈。道:“你这小小侍女不简单啊。”
我笑:“承蒙将军抬爱,奴婢不敢当。”
“萧妃真是福气,有三王爷庇护,身边还有个如此识大体的侍女。”
“将军如此一说,便是折煞了奴婢。”
“萧妃呢?为何你只身在此?”他左顾右盼,未见想见之人。
“萧妃在偏殿的寝房歇息,不许人打搅。”我避重就轻的答道。
他点首,却目不转睛看着我,让我不自在。“为我转告萧妃,修真求见。”说完,便迈开步伐走出了这花园。
“修真大将军……”我口中默默念着他的名字。他与这宫廷格格不入,如局外人,却在在提醒我他亦是朝廷重臣。
此情 旧情
在如今这重文轻武的朝廷中,修真作为一名铁骑武将,被王抬爱,有萧妃的北宫护航,有三王爷的顾佑,他才得以在战场上任意撕杀,挥洒汗水,饱偿擒寇快感。七王爷秦生敬他三分,全因他文韬略武,论计策,他不在秦生之下,他亦铁面无私,曾上奏谏王对包里排外者,明偷暗盗者,搜刮民脂者,暗娼明赌者一律撤其官职。在军中他的高风亮节同时又深得民心,他与士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奖惩分明,不分敌我,若归降我朝者重用,若抵死不降者规劝,曾有多少豪言壮志的敌寇归顺了我朝,且均立下了汗马功劳,全凭他的软硬兼施,知己知彼,莘莘劝导。而非靠一条芒鞭,一根铁烙。
宫廷史官便是如此记载这个人物。
这种人物,王怎可不重用?历来高傲的秦生怎可能不敬他?眼光独到的三王爷怎可能不把他揽入门下?
当萧妃听到他的名讳之后,她欣喜不已,她道:“立诏他入景炀宫。”
“万万不可!”我道。
她不解。
“修真大将军历来以铁面无私著称,若被他知道我们现在的计策,他铁定不念私情。”
“他连我也会办吗?”她愁容立现。
我点首。“步步为营为上策。”远虑者成大事,隐忍者成大业,古训如此说。
我不知他与萧妃之间的故事,若她现在念及的是我们的王,那么,她必须暂且放下修真。我待她选择。
“拿文房四宝来。”她道。
我吩咐婢女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我把它们铺展在了上好红木桌上,等待她。
她提笔,字行云,文流水:“一朝为我王,此生随他走。生同寝,死同穴。此生不变。”她终是下了决心,铁了心要放手一搏了。秀丽字迹等待风干,愁容未变,怎奈让我想起了黎涧。她同我一样吗?
她把纸塞入了信封,递给我道:“交给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