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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伤痕,自遇见段雁池的那日算起,这是沈素和第三次亲眼所见。同样的伤口若落在颈间,便是致命。
有过左手缝合的经验,沈素和眉也不皱地将针穿透皮肉,末了依旧是借着牙齿绑紧绷带。他重新穿回衣裳,明知身后站了一人却也无话可说。段雁池不是宝音,沈素和不愿像哄劝个孩子似的哄他,何况他真那么做,只怕段雁池也要恼怒。
感觉段雁池向自己行来,脚步缓慢而沉重。
沈素和微微垂首,任那温度滑下,贴在了身后。
双手绕至沈素和襟前,轻柔却不容拒绝,段雁池将沈素和的衣衫自肩头剥落。轻吻一路向下移去,停留在了背部的伤口附近。
沈素和挣了挣,却被段雁池箍得更紧。
被湿软的舌舔舐过那道血口,沈素和全身僵硬,极大幅度地朝前倾倒,肩膀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样的伤口,舔舔就行。”
——我以前手上破口子,娘说舔舔就行!
耳闻段雁池的声音,沈素和一怔,竟是抖得更厉害了些,他惶恐地想要将衣裳套回身体,段雁池却忽然抱紧了他,“素和……”
嘴唇一张一阖,沈素和呼吸急促,他攀上段雁池手背,指尖抠进了皮肤。
“我是想看你吃亏,等你向我低头,不是要你受伤。”段雁池简直要将沈素和镶入自己胸膛,甚至顾不得对方身上的伤痛,“再有下次,我便当你面前杀光所有人!”
沈素和收起心绪,摇头道:“你还是不懂。”
“我懂你又固执又可恨,我早该第一眼见你时就杀了你!”段雁池抬起只手抚上沈素和嘴唇,“你那些道理,那些坚持,我一样也听不进去。你失望也好,伤心也好,我都不在乎。”
“雁池……”沈素和微微启唇。
段雁池的指尖便送了进去,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对方软舌,“可我不想见你受伤,所以我答应,答应你这一路我绝不再杀一人。”
这句承诺只对同行寒山的路途生效,理由也与沈素和所期望的大相径庭,然而段雁池肯向他迈近一步,哪怕是极小的一步,沈素和也仍觉开心。他不由要开口说话,却是不轻不重地咬住了段雁池手指。
仿佛是暧昧的暗示,段雁池倏忽扳过了沈素和下巴,吻住嘴唇。沈素和的唇很软,他整个身体都是柔软的,与干瘦无缘,也与结实的肌肉无缘。
一吻结束,段雁池拢紧了沈素和衣衫,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轻轻抚着沈素和左臂,目光却落在了那右臂破败的棉袍上,“疼么?”
沈素和微微一笑,道:“不疼,你不要放在心上。”
确实不疼,因为早就疼得麻木了。
执起段雁池的手,沈素和轻吻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仿佛是希望以此为咒,令它莫再沾染血腥。
段雁池静静瞧着他的举动,却是仅一侧首,嘴唇贴了贴他额头,便转向了眼前一望无尽的冰冷河面。
第三十四章
自那日后,气氛逐渐缓和,沈素和的情绪同时影响着宝音,单纯的孩子因为大夫笑容的增加变得越发活泼起来,甚至苏德也终于放下戒备,打心底地给予了对方信任、倚赖。
苏德趁弟弟熟睡之际向沈素和坦诚了一切。原来他与宝音是部落首领之子,母亲在他们年幼时便撒手人寰,父亲也于三个月前突然病逝,作为嫡幼子,宝音将继承达兰格木儿……而此刻追杀身后的正是觊觎首领之位,他们同父异母的哥哥。
沈素和安静倾听,虽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当真目睹了少年悲愤的神情,仍不由深受触动。或许无人比他更了解苏德的伤心、绝望……
“你生气吗?”见沈素和沉默,苏德隐藏起不安询问。
沈素和摇头,微笑道:“你之前隐瞒是因为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苏德垂首,盯着火光映照的脚尖出神,良久后才低声道:“我欺骗了你,是个胆小鬼。”
掌心拍上苏德肩膀,沈素和偏首看着少年,温和道:“在宝音眼里,你是位勇敢的哥哥,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沈素和态度诚恳,并不将苏德当作无知少年般敷衍,这使得苏德放开了心胸,倔强自眼中一点点淡去,染上了符合他年纪的些许脆弱,“为什么帮我们?”
“当他人困难之时伸出援手是不需要理由的。”沈素和轻声道:“我也曾接受过许多人的帮助,若无他们,也将不会有今日的我。”
双臂环抱撑在膝盖上,苏德忽而将脸埋入了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