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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掌门经徒弟敲击警钟警示,从主厅来到后山,意外的看见白彦海已经挣脱铁链拘束,堂堂正正的站在空地,而吴曲恩双手拿着伴他十几年的长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师徒两人隔着短短五十呎相望,吴掌门心中是说不出的唏嘘。自从他和其它四位师兄用计除去血魄和袭风,将白彦海带回华山派后,他就不曾与自己四目相接了。
你恨师父吗?他曾经这样问。
我无法恨您,但是……我也无法再看着您……彦海的回答比说恨他更让他心痛。
恨他是因为悲伤他的背叛;无法正视,则代表他将视如己出的孩子毁了,代表彦海对一切彻底绝望了……
这些日子,彦海逆来顺受,一声不吭的像个哑巴,低垂的视线空茫无神,再也没有往日令他们夫妻骄傲的飞扬神采……
女儿不谅解他,弟子们沮丧难过,他们是如何的景仰崇拜温柔又坚强的大师兄。
但他们不懂得是,身在武林的悲哀。
华山派的传统,正道的精神……就算他不忍,他也无法停手或后悔……就算,他夜夜无奈长叹;就算,妻子常常躲起来掉眼泪,事情,也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如今,白彦海望着他的目光是如此坚定而温和、歉疚又哀伤,坚定温和是因为他终于想通了,歉疚哀伤却是他们赋予的。
「你想通了?」
这个问题在六个多月前才问过,如今却已人事全非。
「是的,我想通了,君逸没死,所以,我要陪在他身边。」
「按照门规……就算不杀你,你也必须被废掉全身武功,你明白吗?」吴掌门沉声道。
或许妻子就是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关在房内没有过来。
她理智知道不可以阻止他的决定,但身为一个女人,身为一个母亲,是不可能让「儿子」在自己眼前被杀害的,所以她选择了避而不见。
「师父!」
「爹!」
门下弟子跟吴曲恩纷纷叫道,白彦海却默默的跪下,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他宁愿他不要这么耿直,偷偷逃跑不就好了……吴掌门苦涩的看着纵使下跪也没有低下头的白彦海。
那模样他非常熟悉,这死脑筋的徒儿每次犯错又不认为自己有错,在准备挨他板子的时候就是这副德行……
他愿意受罚,却不认为自己有错是吗?!
吴掌门向前走了几步,一旁的弟子和吴曲恩已经接连跪倒。
「请师父(爹)饶了大师兄。」
这种信服度,这种凝聚力……放眼各派,有哪个二代弟子可以做到?偏偏这傻徒弟……
吴掌门冷着脸,右手已经搭道白彦海的天灵盖上,只为一吐劲,白彦海必死无疑。
「你知道袭风杀人无数。」
「但弟子也知道他在弟子身边时,不曾杀害一个好人。」
「你很可能被他装出来的模样骗了。」
「就算是装出来的,只要持续久了,假的也可以变真的……我相信他,没有任何怀疑。」
「你……永远也无法明白为师的苦处吗?」
「……明白,但是无法接受……道统规范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何活着的人一定只能被逼上绝路?如果这是正道的信念,那弟子不服。」
吴掌门冷哼一声,白彦海叹了口气,顺从的闭上眼。
众弟子红了眼,却没有人敢忤逆掌门人。
强大的劲道击上前胸,白彦海整个人被打飞,一口血惨然喷出。
「如果今后再传袭风为恶江湖,我华山派第一个饶不得你,滚出去!华山派弟子听令,今日起将白彦海从宗谱上除名,剥夺他继任者身分,他与华山派没有任何关联,违者重罚!」愤怒的叱喝,吴掌门转身就走。
师父,师父,这剑式弟子怎么都学不会,对不起,是弟子太笨了。
胡说,我的徒儿哪有愚笨的道理,专心练,练久了就会了,再看师父施展一次。
……
师父,这是千年雪参,是一位长辈送的,您和师娘拿去吃吧!
他不是为了给你补身子给的,你为了救他孙子下寒泉取寒冰果,冻伤内息不足吗?
可是弟子没事啊!休息几天就可以好了,您和师娘才需要好好补一补吧?
……
彦海?!彦海你撑着点,听得见师父的声音吗?
师父……我、咳……弟子……总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