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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留丝毫的情面。

艾伦痛苦地揉揉自己的肚子，咬牙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利威尔。

利威尔没有解释，只是冷冽地问：“最近7天有你的戏份么？”

“没有。导演要我多观摩几天。”艾伦回答，不明白利威尔在唱什么戏。

利威尔露出冷酷的笑容，艾伦脊柱发寒。

“很好。”利威尔这么说道，带着嫌弃，“就是你刚才在泥里打滚了，我也要动手了。”

艾伦不懂得利威尔的逻辑，或者，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泥里打滚？

然后他拉起艾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踹了艾伦一脚，艾伦直接坐到地上。利威尔修长的腿抬起，傲慢地猜在艾伦的肩膀上，一脸的不耐烦，但是下垂的眼睑下茫然的眼神透露出他的无措，只是艾伦看不到。艾伦只能感到他的靴子踩在自己的肩膀上，看着很凶，但是似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坐着仰望利威尔，对艾伦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他有点痴迷地看着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更多的不是稳重的经纪人，而是地下街的小混混，是见过血的特种兵。

“看什么？”利威尔附身低头，脸贴的离艾伦很近，近到艾伦产生错觉，只要他向前探一步，就能——

当然，利威尔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他刚才打的可不轻。如果这个小鬼敢动，他的反应一定比这个小鬼快的多。他现在只想看清楚这个小鬼的表情。

这个孩子脸上写着认真，写着执着，写着——受伤。

自己——让他受伤了吗？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利威尔的信任从来与感情无关，比如他信任埃尔文，从来不会有什么旖旎的幻想和气氛。他相信小鬼的能力，相信他的认真，不代表——他会把自己搭进去。

利威尔觉得自己可笑极了，跟那些小姑娘一样，居然会因为这个小鬼莫名其妙的感情心烦，居然会因为看到他这幅表情而心疼。

你不是他妈，也不是他姐姐！

利威尔听见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阐述自己的观点：“我一直觉得，疼痛是最好的教训。”

艾伦听到这话，眼睛猛地瞪大，也就是说，利威尔在教训自己？

艾伦裂开嘴挤出一个笑容：“你是觉得我演的不好么？没关系啊，我会努力的，我可以跟三笠她们学的，很快的——”

艾伦拼命找着借口：“或者你觉得我今天在导演和工作人员面前表现的不够好吗？我可以改的，她们要是觉得我错了，我可以道歉的，我真的——”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他当然知道利威尔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能拼命地不给对方机会开口，胸口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利威尔已经背对着他了，似乎觉得看着他都是很烦的一件事情。利威尔傲慢不耐烦的表情却是很带感，但是艾伦现在只觉得受伤。

“我今天很累，工作了一天了。”利威尔大言不惭地撒着谎，“我的话只想说一遍，也希望你能记住，否则我一定要给你足够的教训。”

“我不知道你那根筋搭错了，但是现在收回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来得及。”傲慢地单方面的裁决，傲慢的背后是虚张声势，是迷茫，也是固执的选择。他是成年人，对方虽然也是成年人，显然他从来没把对方当做成年人。过度的责任心，让他总是把所有的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比如战友的死亡，不是他的决策，不是他的错误，只是因为自己活着回来了，就觉得有愧，彻夜地失眠。说他是一个冷酷的人，其实根本不准确。就像酒心巧克力一样，固体的外壳只是为了保护内在的馨香。

不是他不想要，没有人比他更想要一个家了，但是他不能要，至少，不可以是这个小鬼。

既然已经注定不会有结果了，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和感情呢？

或者，自己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再贪心是要遭到报应的。

再或者，自己遭到报应没什么，自己的手上染过鲜血，但是这个小鬼——他是无辜的。他做的最过分的事情，也可能只是小时候不懂事跟同龄的男孩子打架而已。

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一个人来负责的好了。

但是，他也不希望对方讨厌他，恨他。真是好笑，果然贪心啊，利威尔感叹，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些糟心事总发生在自己身上？

艾伦看着利威尔的表情，他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这个人把眼睛垂下，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想法，薄薄的嘴唇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