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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评价个人能力与组织关怀和群众支持之间的密不可分的关系。”郑天良听起来好像是在批评他有“个人英雄主义”之嫌一样,脸上就有些颜色发灰,王部长接着说:“你是学机械制造出身,组织上让你担任轻工局长,就是人尽其才,就是要发挥你的专业特长,县农机厂、轻工机械厂、化肥厂、纺织厂、酒厂、食品厂都是我县发展工业化的重中之重的阵地,也存在着不少问题,让你来担任这个职务,是组织上对你最大的信任,是刻不容缓的工作需要。”
郑天良突然打断王部长的话说:“我是工农兵大学生,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机械制造方面的专业知识,狗屁不通。我是农民出身,对农业有感情,也会种田,会种蔬菜。如果真的根据工作需要的话,我最适合继续担任马坝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请组织上重新给予考虑。”
王部长突然僵在那里,他被郑天良这一猝不及防的发难逼住了。但王部长毕竟是老干部了,有政治经验,脸上忽然堆起笑容:“天良呀,我作为一个老同志以私人的身份劝你两句,我们共产党干部,权力不是自己的,能力也是相对的,比如说我四八年打淮海的时候就是副团长了,一辈子下来了,原地不动。我手下的那些连长营长们早就是师长军长了,还有的当上了大军区的副司令。这是能力问题,但也不是能力问题,如果组织上不是要我留下来搞土改,我会是今天这种职务吗?但县城就这么大,最大的官就是正团级,你还想怎么样呢?所以我要跟你说的就是,当再大的官,也是党和组织上给的,不要过分相信个人的能力。有能力论,但不唯能力论。你懂我的意思吗?”
郑天良听得有些似是而非,但王部长缓和的语气让他心里稍微平静了下来:“我听懂了。我也以私人身份对王部长说一句实话,如果组织上已经下文了,我就接受;如果没有下文,我还请王部长能将我的想法向组织上反映,是否重新考虑我的工作。”
王部长站起来拍了拍郑天良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小伙子,你很有个性。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
黄以恒县长在装修一新的县长办公室找郑天良谈话。
县长办公室里外两间,外面一间摆满了一圈帆布沙发,墙上贴着一张按比例缩小的合安县区域地图。黄以恒叫秘书宣中阳送上了一杯碧绿的“黄山毛峰”,然后热情招呼郑天良坐在沙发上。黄以恒穿了一身蓝绦卡中山装,头发梳成三七开,一丝不苟,左右方向极其明确。黄以恒递给郑天良一支烟,手指着冒着热气的茶杯说:“喝茶,这是谷雨前的茶,味道很正。”
郑天良坐在黄以恒的对面,脸上的表情自然就有些尴尬,面对这“眼睛一眨,老母鸡变成鸭”的场景,郑天良首先感到称呼上的变化让他难以准确地首先开口。他怀念起他们当年在朝阳公社时共同出差和在单身宿舍里的一些生活细节。
黄以恒将宣秘书送来的文件简单地看了两眼,然后放在茶几上,他用目光很利索地看着郑天良说:“郑书记,我一直是很尊重你的,怎么就不愿在我这届政府里任职呢?你这不是存心出我的洋相吗?”
郑天良上来就被黄以恒将了军,他没想到黄以恒这温柔一刀让他毫无还手之力,郑天良坐在沙发上明显感到身子有点僵硬,他很拗口地改了称呼:“黄,黄县长,我决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感到自己更适合抓农业工作。”
黄以恒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话:“论能力,你比我强;论关系,你是我的老上级,我把你看作是自己的老师,没有你当年对我的批评和帮助,就不可能有我今天的严于律已和作风上的进步,我这都是说的实话。如果你不愿出任轻工局长,从私人关系来看,我只能理解为你依然不宽恕我年轻无知时所犯的过失,依然不愿信任我。”
黄以恒讲话一步到位,直插郑天良的内心世界。
郑天良有了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他发现黄以恒在县长这个位置上,果然能力就非同一般了,王部长说的话无疑是具有真理意义的,有能力论,但不要唯能力论,把你放到有能力的位置上你就有能力了,把你放到没有能力的位置上,你当然就没有能力。此时,郑天良感到自己心里有点发虚,能力非常平庸,他语气不连贯地说:“黄县长,你不要误会了,我是搞农业出身的,酱菜厂现在还没有达到规模化要求,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我想既然你还能把我看成是以前的上级,我想请黄县长网开一面,让我回到马坝去。”
郑天良就是不说黄以恒当选县长是组织上的正确选择,是全县人民的正确选择,也不说自己完全拥护这个选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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