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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淡下来。
孔君虞循例搜了衣裳,进室觐圣,脸色更惶恐,脚步灌了铅似的。
皇帝眼神落在孔君虞身上:“上次在桃李堂,不是还对着朕厉害劲么。你们都退下吧,别吓着读书人了。”
禁卫拉了帘下去。
谢福儿站在皇帝身侧,见孔君虞深呼吸一口,趴在地上,对那天的事谢了罪。
皇帝脸色还算舒散。
谢福儿正要说两句让孔君虞退了,眼前白光一闪。
只当是花了眼睛,谢福儿还揉了把眼。
文质彬彬的儒士学者脸上还有屁的懦弱胆怯,畏惧敬仰,手指缝里夹着什么,烧红的眼珠因为激动几乎出血,清瘦的身躯发了威似的,隔着好几步的距离要扑过来。
目标显然是皇帝。
指缝里夹着的是一片修得薄过纸的片刃,怕是黏在袖子内侧里带进来的。
不是跟不上时代,而是人变化得太快,谢福儿都来不及震惊。
行刺什么的也不算几率高发事件啊!怎么偏给自己遇上了!
还有这孔君虞,这是着了魔道么!
皇帝的笑意凝在唇角,却不动也不叫。
这时候还有心情装酷?谢福儿护住皇帝,大叫起来:“救驾!”
孔君虞虽然起了杀心,显然也因为皇帝沉在脸边儿的森森笑意迟疑了一下,他明显是早有防备,甚至是他布的局,却还是猛扑上前——
皇帝拎起谢福儿一管臂,朝后用力一摔,从用膳的宽大便服腰后拔出一把短剑,拇指一抠,“扑腾”一声,剑鞘顿地,横手逼过去。
文人哪儿抵得过打匈奴出身的?
谢福儿后来回想起来,体力一般就真别搞暗杀行刺,别说力气和技术,反应都慢了半拍。
明明孔君虞先亮的凶器,却是皇帝先一步制住了他。
皇帝的短剑有多锋利,谢福儿也没计算过了。
耳边是咯吱咯吱的声音,震得人挠心的痒,像是在宰现烤小全羊,肉带着皮筋带着骨头,一起割下来。
谢福儿被皇帝摔在墙角,还七荤八素着起不来,噗咚一声,一个皮球弹啊弹的,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
人头脱离了身体,竟然还直愣愣睁着眼,望着谢福儿,糊了血污的五官有些扭曲,好像在笑。
谢福儿发了懵,想问一句为什么。
人头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垂死之际,蠕动了两下唇,因为没停稳,又滚了半圈。
她往后一退,脑袋碰在墙壁上,咚的一响。
记得在太傅府时,为了早些融入谢家生活,她总趴在厨房那儿看佣人干活。
有次佣人杀大公鸡,放好接鸡血的大碗,用刀子沿着鸡脖子割下去。
大公鸡惨叫着身首分家,可这个人头,至死没吭一句。
胥不骄领着禁卫和宫人已经冲了进来,护驾的,检验龙体的,查看死尸的,来搀昭仪的
皇帝在混乱中卷起袖子,露出还有些血污的小肘,慢悠悠坐回去,扯下雪白的怀挡抹了两下手,抿了口茶才在人群里望谢福儿一眼。
那张脸陌生得很,谢福儿估摸自己可能是受了惊吓,竟然一下子死活不认得了。
第86章
巡陵一事就此中断,仪仗折返,护着御驾领着刺客尸身,匆匆回京。
谢福儿一路发了高热,回宫后牵起旧伤,缠绵不休,半醒半睡,偶尔喝药吃流食,也是宫娥强行架起来。
赵宫人隔了许多日子都心有余悸。
只记得遇刺当天,混乱之后,胥不骄和一队禁卫簇拥着皇帝出了驿馆。
皇帝把脸上没几分人色的昭仪亲手抱回后宫夫人的白玉饰犊车上,只撂下一句话:“好好看着,朕再来。”
一句再来,过了许多日子,再也没来。
那天昏末,巡陵御驾由正城门回宫后,一群随行宫人将皇帝围得密不透风,护着进了永乐宫。
此后,永乐宫被禁卫把守起来,不通进出。
只有随行出宫的几个宫人留在寝殿里头伺候皇帝。
皇帝不上朝,也不踏出寝宫半步,口谕出去,仍由内阁臣子协赵王料理政务。
偶尔,给皇帝平日把平安脉和腿疾的游御医进出永乐宫,每回都是神色慌张,步履匆忙,问起来,老御医却是三缄其口。
众人由不得乱猜,气氛更加紧绷。
当朝的皇帝登基五年,从不辍朝,就连换季时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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