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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展开厮杀交战,一阵一阵的筋结脱暴声,往复不定。
男孩心里最惶恐畏惧的一件事,是深恐把慈爱的母亲给忘掉。
他强烈的辛苦回忆与母亲在一起的情景,艰苦的忍受脑中急欲炸裂的青筋。
忽然,一样东西吸引住他的目光,并暂时攫住男孩的精神,眼角周边,一只大狼狗的尸体,在右侧十丈外,被山风吹得低头的草丛中亮现。
男孩心中一动!他认得这只大狼狗。
它是姨丈的爱犬,叫“伏侍”。
男孩想到前天夜里,自己去茅厕,经过厨房时,无意中瞧见姨丈把阿姨辛苦煎好,要给母亲服用的汤药倒给它喝。
当时自己醒得迷糊,没想到那麽多,才看一眼就走。
如今它居然死了!男孩百思不得其解?眼光在大狼狗身上逗留得极为短暂,便又把呆涩的视线移到母亲身上。
刹然的,他感觉到头痛减轻了很多。
忽又想起方才母亲断气那一刻,历历在目,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绞痛、心酸、凄凉、悲愤的情绪涌起。
姨丈的名子叫云归尘,是江湖中大大有名的“刀客”。
姨丈有个女儿叫紫袖,从小便与自己指腹为婚。
自己很喜欢紫袖,然而紫袖很讨厌自己,与姨丈一样,喜欢欺侮我,并且时常骂自己是“杂种”。
男孩伤感的想著,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众人口中的“杂种!”我也是人生母养,狠心的父亲抛弃了娘,使得娘与自己不得已寄人篱下,投靠姨丈。
但是娘好像丝毫没有责怪父亲的意思,反而时常当著自己的面说:“是娘连累了你!”
记得有一回,自己提起勇气向长年躺在病榻上的母亲问道:“娘!我的爹爹是谁?他叫甚麽名字?我的姓名是甚麽?姨丈与表妹为甚麽总是骂我是杂种、弃儿?”
不料!娘听了居然掩面痛哭,自己也吓得目瞪口呆,愣了!姨丈突然踹门而入,当著娘的面狠狠掴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打得自己两耳嗡然作响,面颊红肿。
当时自己被打得莫名奇妙,不知道自己做错甚麽?娘叫姨丈别再打我,突然间病发吐了好几口鲜血、昏了。
自己吓坏了!姨丈气急败坏夺门而出,口里不断吼叫“石大夫”。
石大夫是经常给娘看病的大夫。
姨丈走後,昏迷中的娘发出呓语,不断念道:“月斋……月斋……我好苦,你怎地狠心舍下我和孩子,月斋……”
“月斋”?当时自己愣了一下,将此二字牢记於心,心想:“总有一天,自己会找到这名字的主人!”
未久——娘清醒了,姨丈也把石大夫带来了,瞧姨丈著急得满头大汗,与不时瞪向自己那一双愤恨的眼神,无以自解。
娘含泪看著自己,悲声道:“孩子,不是娘不想为你取名字,只不过娘答应了你爹,你的名字要由你爹命名,你就原谅娘吧!娘只能依你爹与娘这唯一的约定来过活,要是连这仅有的希望都失去了,娘……”
自己又看到娘吐了好几口血,石大夫、姨丈脸上泪痕斑斓,这不可饶恕的罪人,是爹!刹然明白了娘与爹的“约定”只是娘一厢情愿,滔天巨浪的恨意激起心中怒火。
娘仍然期待著那不可能回来的爹来接我们母子。
姨丈也知道娘忘不了爹。
所有人都知道。
从那一天起,自己便没有再向母亲问过类似的话。
直到母亲去世,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杂种”男孩苦涩一笑,轻抚著母亲遗容,泪落。
这二个字害死了母亲!表妹她狠心的在母亲面前说她永远也不会嫁给我,气得娘旧病复发。
然後她又故意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名字,使娘伤心得吐血。
她还当著娘的面前骂我是一个私生子……娘因此而死。
男孩心头涌起一股莫名冲动,极想就此回到姨丈家中,将那一个害死娘的小贱人云紫袖杀掉。
倏然有全天下的人都亏欠自己的想法。
我真的好恨!男孩心脏的鼓动声,渐渐由缓慢拍动转变为激烈的狂跳,怦怦然的声响迥绕在这片半山腰的空地上。
突然间——人影一闪,男孩定眼一瞧,是姨丈云归尘!见他肝肠寸断,泪眼滂沱的呆视母亲遗容,脸上神情扭曲变形,哀痛到极点。
“是他女儿害死娘的!”
男孩心里不知不觉出现这句话,原来就对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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