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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心,一直没有告诉你。但事到临头,再不说,就是朕对不住你了。”
手上、身上越来越凉,蕊仪目光颤抖,妄自镇定,“皇上和大哥是兄弟,皇上是要兄弟相残么?”
“他在城北不见了踪影,难道对朕就真的死心塌地了?”李存勖望着红毯尽头,冷冷地一笑,“蕊仪,朕这都是为了江山社稷。李嗣源在幽州煽动乱民,那儿的人磕头向他叫万岁,心里半点没有朕!”
“那些百姓刚遭了契丹洗劫,饿了几个月的肚子,谁给他们饭吃,谁就是他们的爹娘。那时候说的话,哪里都做得数?”蕊仪劝道,她的一封信,真的要断送了他的性命,也许还会断送了魏州、郓州乃至幽州的将领兵士。
李存勖看着她,有些怅然,成亲时,他察觉了蕊仪的身世,没有说出来,更没有对蕊仪如何,他望着蕊仪能忘了李嗣源。可是眼下蕊仪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她没有忘了李嗣源,从来没有。再或者她忘了,可是与李嗣源之间休戚相关的交情,也许更甚于所谓的旧情。这已经融入了骨血里,他想要拔去,只能从骨子里剔除。
而他竟也忘了,他对蕊仪好,是为了压过李嗣源一筹。他想把后位给蕊仪,想跟她长长久久。所以即使蕊仪有了身孕,于宫规、于情理他都不能只在丽春台,他宠爱的也是蕊瑶,也是她们韩家的女人。
“没了他,你和朕也能好好的。”李存勖放开她的手,向前了一些,立于阶上边缘,背手而立,“朕信你,也信他会来。等朕解决了此事,就与你们共同守岁。来人!”
两边的屏风后面、原本该空着的偏殿里涌出披甲的兵士,脚步声歇后,悄然无声,只见寒光闪闪。两旁偏殿中的朝臣、妃嫔听见响动,想要出门看看,都被阻住了。有人抬了门栓过来,比平日用的要粗重许多,从外面把门顶住了。
不要来,不要来,蕊仪心里默念着,萱娘上前扶她坐下,再不知内情,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蕊仪紧盯着红毯的尽头,这么大的动静,他应该知道了,他不会来,不会来了。
先把这一次躲过去,日后再想他法不迟。李存勖这一计不成,心思却已昭然若揭,李嗣源有了戒心,他定不能立刻再行一计。如此事情便缓下来了,便有了回旋的余地。
可是他们都还年富力强,早晚还会有今日这般兵戎相见的一天。蕊仪越想越苦,存了些期冀,轻声问萱娘,“到戌时了么?”
“快了。”萱娘点点头。
红毯那头露出赭红色的一角,几步之后,看清了来人,是李嗣源无疑。长长的红毯宛如一条血带,从白色的玉阶上垂下,两边的寒光和战甲仿若给这条带子镶上了闪烁的银边,在夜幕和灯火下,双双妖冶的绽放。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天意
(已修改,谢谢大家支持、包容)
是他,蕊仪身子一颤,险些向后跌倒,被萱娘扶住。他来了,还是来了,怎么会这样。不管平都如何传的话,闻琴声而知其意,他应当已经明白了当中危险,他为何还要来,为何一份折子都没有,就回来了?
往日这条路并不长,可这一次却仿佛变了。两边寒光闪烁,兵士们来时并不知究竟为何,当他们看着昔日自己的主帅出现在眼前时,心中的猜测渐渐明晰起来。手中的兵器被握紧了,他们如铁的目光慢慢有了血色和泪光,这也许就是与他们出生入死的大将军的墓地。
李嗣源于远处跪下,郑重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李嗣源率军援幽州,击退契丹兵,吾皇洪福齐天,幸不辱命。今归朝,交还虎符。”言罢,双手捧上,高举过头顶。
“有今日之功,幸有大将军与众将士死力保我江山社稷,朕幸甚焉。”李存勖朗声笑道,并没有叫人去接虎符。阶下大臣们并未列席,此间只有他们三人和众将士,而李存勖环视阶下,仿佛那儿已坐了那些个朝中重臣,“朕要封你为太尉,赐丹书铁卷。大哥速上前来,与朕叙上一段,再与群臣共饮!”
只要上了玉阶,就可令兵士围拢,带兵的是冯地虎,此刻他双目血红,右手握紧了剑柄。蕊仪模糊的视线落在冯地虎身上,这里的将士多于往日随李嗣源征战,此刻只会有两种局面,一是李嗣源今日死于乱刀之下,不得全尸,落下叛臣贼子的骂名。二是这些人中念着昔日的情分的,违抗圣命,甚至倒戈相向。继而自相残杀,血染贞观殿。
李嗣源没有起身,只是将双手放下了些,跪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望向平台上的李存勖,“皇上不收回虎符,臣便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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