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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隐忍的啜泣。
陈藩呼吸一窒,随后用尽力气狠狠踹门,可那门板本就是特殊加固过的,此刻成了隔绝内外的一道不可撼动的城墙。
里面一道醉醺醺的声音笑起来,像是陈藩此番行为取悦了他。
女人的哭声又渐高起来,但哭着哭着,声音中就夹杂了些别样的情绪。
陈藩僵在原地。
屋里有什么东西被撞得叮当响,可能是床,可能是柜子,也可能是陈藩眼前的这一道门。
他的思维凝滞,无法思考也不愿深究,每一记响声都凿在他脑仁里,让他疼得想发狂。
陈藩脸色煞白倒退几步,踉跄靠在墙上,继续后退。墙纸擦得脊背生疼,他狠狠把手指戳进耳朵堵住一切外界声音,缓缓蜷下身子,手指深深掐进自己两鬓。
“藩藩!”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反应过来湘姨不知什么时候赶上来了,紧紧抱着他,去撬他的手。
“藩藩!”吴湘又喊了他几声,见他目光似有所动,连忙拍了拍他的脸。
“我们先下楼,”陈藩见她的口型似乎是在说这个,“下楼去!”
陈藩松了手指推开吴湘,不愿离开,吴湘却抓着他不松开。
“我们先下去,现在你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你妈妈也……”吴湘顿了顿,似乎不忍心说下去,却还是开了口,“……别听了,给她留下点……留点隐私吧。”
吴湘从二十七岁开始,来到陈藩家里做住家护工,当时陈藩还是个刚上初中,背着双肩书包拎着小饭盒上学的孩子。
起初吴湘还觉得这是个相当好的差事——男主人给钱大方,不常露面,更不像先前的几家雇主那样指手画脚地挑剔佣人。女主人虽然精神错乱,但好在不发疯伤人,也不闹着跳楼,只是整日里呆坐着,偶尔嘴里咿咿呀呀唱唱歌。小孩子也懂事,似乎成绩也不错,是个相当招老师喜欢的学生。
日子安安稳稳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晚上,男主人陈玉泽不知为何酩酊大醉,突然造访,并且一反往日斯文常态,赤红着眼,强暴了自己已经发了疯的前妻。
吴湘吓坏了,她到那时才终于明白,这家人的关系根本不正常。
她当然想过离开,若是成天里伺候一个疯子也就算了,谁想到这家里还有一个比疯子更疯的!
吴湘当夜就打了背包要辞职,待她手忙脚乱收了屋里东西,拿着行李一转身,却发现小小的陈藩不知站在她身后多久了,倚着门框含着眼泪看她。
“湘姨,你要走了?”陈藩也被吓坏了,还在刚刚的惊叫中喊劈了嗓子,此刻声音哑哑的,“我打了110,你能等警察来了再走吗,我害怕。”吴湘怔住了。
这偌大的别墅屋里,她若是现在走了,就只给这孩子留下一对发疯的爹妈,天知道他会怎么样!
陈玉泽会连他一起打吗?他甚至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不避讳陈藩,他万一对陈藩,万一对这个孩子……况且警察会信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所说的话吗?就算相信了,一个孩子说自己的父亲向母亲施加性暴力,这要怎么处置?
这根本不可能被处置!他怎么办?
吴湘意识到,至少是此时此刻,自己是唯一能够保护这个孩子的人。
她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一咬牙,把行李重重放下,走到门口把陈藩抱进怀里,双手捂着他的耳朵。
“我不走,”她说,“我们等警察来。”
吴湘在回忆里深陷了片刻,思绪很快就被陈藩的举动牵了回来。
陈藩表情麻木森冷地听了半晌,忽然游魂一般站起来,赤着脚下楼去。
吴湘紧随其后,但眼见他下到三楼,并没有拐弯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接着往下走,朝着一楼去了。
客厅黑漆漆的,可陈藩脚步不停,熟练地经过一个又一个玻璃展柜,穿越一整个未开灯的客厅。
墙边的博古架悄然耸立,房间四壁上挂着装裱过的华贵戏服与精美画作。可眼下这一切都蛰伏在黑暗里,白天看上去十分气派的装潢,此刻全部化作重重的鬼影,在混沌中窥伺着这一屋子的荒唐。
吴湘这才发现他是直奔着厨房去的。
果然,陈藩到厨房翻翻捡捡,拎了一把又长又利的剔骨刀,在手里掂量掂量,转身就要上楼。
吴湘吓得赶紧拦住他,生怕他真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这可使不得!”吴湘张开双臂拦在陈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