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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我便抬起眼皮去求证,高长恭的脸……模糊得看不太清,我抹了一把眼泪后才看到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再侧过头打量那几个正抬着头聆听教诲的人,七个典型的面瘫,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脑中突然有一个念头炸开,我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他可曾找过我,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呢。
高长恭的手伸来时,我发现凭空冒出来的七个人已经剩下三个,他看着指尖的一颗晶莹泪珠说:“因为找到了,故勿需再找,至于是谁……她方才好像刚问过我这个问题。”他停了片刻道:“现在,我只问她一个问题——那时,为何一声不响便离开邺城。”
我愕然地瞪大眼睛,他牵着我的手像马车走去:“夜已深,我送你回去,有什么话……留到明日再说。”
马车的前檐垂着一排暗色的香穗,车帘勾勒着喜庆的图案,眼见就要被他推上车,我赶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问:“为什么要留到明天说呢?”
“自然是为了给你时间打腹稿。”他将我抱上去,自己也坐进来后便握住我的手,“小昀……无论说什么我都会信。”
我想,就算我编了谎话说给他听,他明知是谎话也会相信我。那么,面对这样一个信任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说得出谎言呢。
车轮好像压过某处坑洼,颠簸一下,我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小心依偎。我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靠在自己喜欢的人身上更让人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些,先上课去,待会儿还要写一篇投稿,刚开学就要做苦力,嗷~~~
☆、第八章 尘封(上)
冷月对花,花寂寥,暗香疏影,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穿着一袭月白的长袍,足迹踏过青石路面,闲庭信步般向我走来,他的手压在我的肩头,将我抵在缀着红菱的古槐树上,声音低柔,却字字烙进心田:“为何要离开邺城?”
然后,我一个激灵,险些从床榻翻到地上。
神思慢慢恢复,门外恰好有抹晨曦照了进来,看到被子耷拉下去一角,我赶紧爬去将其捞上来。
昨日事事好像已化成光影散在记忆的长河中,漾了一地的斑驳。可他坚实的臂膀,疏朗的笑,漆黑明亮的眸子,以及俊朗不凡的月白衣袍,无一不是真实地存在着。
没想到,身在幽州的我竟能再次见到他。虽然我非常清楚像他那样的人不太可能为了寻找一个小姑娘专程出一趟远门,可他亲口承认了找过我,我就很知足了。
不问时间,只看心意。
我不是一个贪心的姑娘,毕竟当初离开时未留只言片语,所以,他能找我,我很高兴,打心底里面高兴,甚至闭上眼睛都会感到油然心生的甜蜜。
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惶惶不安,好像一切的美好顷刻自后便会坍塌。月夜下,他问我当时为什么要离开,睡梦中,他依旧在问我同样的问题,他很想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晓得这个事实!
一阵心烦,我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
想了很久,还是烦,于是我又打了个滚儿。
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若费力从尘灰中将沉溺的事实都剥离出来,就无法避免被被呛得一阵喷嚏咳嗽。
为什么离开呢……是因为他的二哥高孝珩将我错认为郑尔菡,是因为我的要回家这个不可更改的信念,是因为知道他要成亲了娶的姑娘不是我,是因为我不能阻止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还是因为他的一诺千金?
或许都对,又或许都不对。我想,除了回家信念外,最大的原因应该是我喜欢他,我喜欢高长恭。
因为喜欢,所以不能看着他迎娶别人而无动于衷,因为喜欢,所以不容忍自己面对已有妻室的他。所以我走了,带着悲戚落寞地心情不发一言的走掉了。
不过,这一切我都不会对他说,我宁可小心翼翼的相信他还是一个人,也不愿听到他说他其实已经娶妻了,即便这是不争的事实,我绝不会主动提起,因为害怕,非常的害怕。
那时如此,现在亦如此!
我知道,想要我喜欢的人只喜欢我一个人的愿望很难实现,但这就是我的愿望,美好却也卑微的愿望。这个愿望……就像压在他身上不得不担负起的责任一样,无法更改。
老天不会把一个人逼上绝路,幸好,除了喜欢他,我还要做另一件事,这样,我的走,其实并不算是落荒而逃。
…… ^ ^ ……
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