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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砍了卫立康之后,我和我老弟跑到广州。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两个人身上一共八百四十九块零七角钱,还是跑路之前找我姨爹拿的。那个时候不懂事;以为警察会追着来;怕警察抓,不敢住旅馆,第一个晚上,我们就睡在白云区的一个天桥底下。第二天,我们和一堆叫花子挤成一坨,睡在火车站候车室。不晓得吃了好多亏,不是被那些狗砸种治安仔打,就是被当地的流子欺负。有几回,我们都差点死在那里。直到后头,遇到我大哥和伟哥。我们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们两个给滴。大哥要我搞什么,我就搞什么。我们两兄弟的命,只要留下一条帮娘爷送终,另外一条,他要就可以拿。钦哥,你明白吧?”
我的心又一次飞快地往下沉去。大民看我没有回答,他慢慢将手里的玻璃酒杯,反扣在桌面上。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站直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平视着前方,松散空洞,说:
“不过,钦哥,你,我今天,不会动!你放心!我欠大哥的,我也欠你的!但是,这次,钦哥,我还给你哒。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前帐两清!兄弟,这一世,钦哥,我是和你做不成哒,下辈子有机会投胎当人,我跟你烧黄纸;拜你当大哥。”
一时无言,我百感交集地仰头看着大民。这时,大民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低下头来,望向了我,继续说道:
“如果我大哥交代再有下回,钦哥你就个人多保重!”
说完之后,不再多言,大民转过身来,向着门外大步走去。
“大民,回来这么长时间,多的是机会,为什么你们要在今天办我?”
心潮澎湃的我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远去的背影,说出了我最想问也是最后的一个问题。
大民宽阔的背影停在大厅中央,在周围人的杯赖盏往中回过身来,显得那样的孤独与不同。没有说话,他最后一次深深地看向我,只是嘴角一牵,望着我露出了半抹微笑,意味深长。
大民,终于消失在门外,弟弟则从阳光下对着我走了过来。
门外,冬日暖阳,岁月静好。
突然之间,我就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位伴我长大,曾经被我视为兄长的男子摸着我的头,给我说的那句话:
“小钦,记着老哥的这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三哥,谢谢你!
坐在椅子上,我想了很久很久,虽然大民没有回答,我却也想通了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
黄皮之所以会选在今天,是因为,今天我来了省城。
有着葛朝宗,有着龙云,也有着谈先生的省城。
仇人密布,龙潭虎穴,死于谁手,何人可知?
这是一个极为周密、毒辣、而且直接点到了我软肋的计划。
只不过,黄皮虽然完全有能力单独作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回来的时间毕竟也还不是太长,纵然有心办我。可这些年以来,我也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久别之下,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和我的生活如此了解,如此熟悉。
甚至到了连我的人际网络都一清二楚的地步。
这只有一个解释。
就是那个人。
那个比黄皮还要更加阴狠深沉,也更加聪明危险的人。
一股无法克制的杀意在我的心底狂涌上来,将我没顶。
“哐!”
一声巨响。
在弟弟如同见到一个陌生魔鬼般恐惧厌恶而又复杂的眼光中,我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桌面。
第401节
日期:2010…06…17 08:35:17
七十三
熟悉而慵懒的用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 吐出的烟雾萦绕在眼前。车厢里,一片寂静,身边副驾驶位置上;被应酬折磨得疲累不堪,酒意上涌的樊主任早就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其实,我相信大民,我知道在今天,在回去的这条路上,不会受到任何狙击或者阻难。可我毕竟也还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如果没有大民,眼前这条蜿蜒而去,可以一直通往家门的道路,我就很有可能再也到不了尽头;现在,车轮正在碾过的某片地方,也许就是我胡钦的葬身之地。
我从来没有像眼前这般清晰地感受过,死神离我是如此之近,我几乎都可以闻到它身上散发出的阵阵腐朽气息。
虽然,大民并没告诉我说,黄皮到底是交代他如何办我。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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