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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钱牟有银子买三条腿的鸡费难,买两条腿的人还不容易么?故也未强求,不多日便将此事遗忘了。哪知方铁匠却没完没了来钱宅索人,硬说钱牟掳了他的女儿。钱牟一怒之下,遣人一把火将铁匠铺烧了个精光。”
狄公寻思,刘万方自然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但所供其它部分分明都是实情,其主子钱牟与白兰失踪一事并无瓜葛。目下,须火速行动将暗中为钱牟出谋划策的那个恶党缉拿归案,若不及早将他拿获,则后患无穷。想到此,又对刘万方喝道:“本县两日前到此赴任,这二日中钱牟如何动作?讲!”
“七日前邝县令将老爷何日领凭,何日到任的公文交给了钱牟,自寻思若届时而见老爷好生尴尬,便请求钱牟让他当日一早就离开兰坊。钱牟应允,又严令全县上下对老爷来此赴任不予理会,用他的话说,就是要‘给新县令一个下马威’。
“钱牟于是坐等牢头前来通风报信。第一天他未露面,第二天晚上到底来了,报说老爷央意捉拿钱牟,又说老爷只有三、四名扈从随身,但这几个人却人人勇猛,个个凶恶,不可小视。”
听到此处,陶甘好不得意。牢头所说的三、四名勇猛的扈从当然也包括他自己,象这样的奉承话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
刘万方又说:“钱牟闻报,即命二十名手下当夜攻打县衙,生擒县令,活捉扈从。不久,凌刚等六名军卒回钱宅报称大队官军已悄悄进驻兰坊。此信虽令人震惊,但其时钱牟已喝得烂醉,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谁也不敢将他唤醒。昨日一早,小人亲自带凌刚去钱牟卧房报告了军情。钱牟闻报,即命于正门上方升起皂幡,一面翻身下床,疾步大厅,正当我们商量对策之时,老爷与二校尉突然来到,将我们一起拿下。”
“门上升起皂幡,这是何意?”
“此乃召唤那幕后军师的暗号,每次升旗,此人当夜必来。”
狄公不再追问,命班头将刘万方押下堂去。随即又掷下一根火签,命提钱牟上堂。
片刻间钱牟押到。堂下着审的人群见骑在他们头上达八年之久的不可一世的人物也有今日,兔不了一阵喧哗。
钱牟身高七尺,虎背熊腰,臂圆颈粗,一看便知是个力能举鼎的恶棍。他来到堂上,先睥睨狄公一眼,又转身向堂下看众傲视一圈,冷冷一笑,仍站立堂前,不肯跪下。
方班头见仇人钱牟到此时仍如此骄矜倔傲,不可一世,忍不住喝骂道:“恶贼钱牟,你好大的狗胆,大堂之上见了老爷,还不早早下跪!”
钱牟对人一向开口即骂,伸手即打,今所得方铁匠竟如此喝骂于他,哪里受得住!直气得脸色青紫,百脉偾张,满脸横向抽搐不停。正待张口欲骂,突然鼻伤破裂,流血不止,只觉眼前金蝇乱飞,一时站立不住,瘫倒在地。
班头随即俯身,拭去他脸上鼻衄一看,却见他早已不省人事。班头又命一堂役捧来一桶凉水,解开钱牟衣襟洗擦上额前胸,但均无济于事,钱牟始终未能醒来。
(衄:鼻出血。释)
狄公好不烦恼,命班头再提刘万方到堂。
刘万方在堂前重新跪下。狄公问:“钱牟可是染疾在身?”
刘万方扭头观瞧,见主人伏面倒地,几名堂役仍在向他身上泼水,点点头道:“钱牟虽身强力壮,却脑染慢性恶疾,多年来求遍悬壶名医,少不得望闻问切,神汤调剂,但终不济事。昔时生气动怒,亦常如此昏晕倒地,几个时辰方能苏醒,医家称须打开头颅,放出内中毒气,方可治得此病,但有此高超医术的转世华陀在兰坊医界却无处寻觅。”
刘万方被押走后,四名堂役将钱牟抬回大牢。
狄公命班头:“你去吩咐牢头,钱牟一旦苏醒,即来报告于我。”
狄公寻思,钱牟昏迷不醒,实在晦气!从钱牟口中问出他那个幕后恶僚乃头等重要大事,耽搁不得。如今无法审讯,只恐夜长梦多,那家伙畏罪潜逃。狄公拿下钱牟后没有立即审问,为此他噬脐莫及,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然钱牟有此同谋暗中相助之事,谁又能未卜先知?想到此,狄公叹息一声,坐直身子,惊堂木一拍,开言道:“八年来恶霸钱牟在此一手遮天,篡权乱政,以至宵小得势,良善受欺。今已而过天晴,拨乱返正,从此兰坊可望纲纪重振,百废俱兴,奸充匿迹,匪盗潜形。
“钱牟篡政谋反,罪不容诛。但他在兰坊横行八载有余,其罪恶决不止此。故本县宣布从现在起开始放告,全县父老百姓,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但凡控告钱牟,每案必访,有错必纠,有失必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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