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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不又是一只鸟嘛!因何硬说是一只猫呢?”
狄公呆呆地愣住了,半晌发不出一声。
陈宝珍的脸色变得苍白,一阵晕眩袭来,卧倒在大堂上了。
堂下不禁又一阵咨嗟,言论哗然。
狄公只得宣布退堂。
回到衙舍,狄公叹息频频。他万万没想到这陈宝珍竟是如此强硬横蛮。更令狄公惊异的是他花了许多时间反复琢磨才想出那猫的图形,而这妇人随意动了两三块木板竟将一只猫变作了一只鸟,从而使狄公最认为是无可辩驳的证验化为灰烬。
乔泰道:“这女子决非寻常等闲之辈,难怪乎能迷惑了蓝大哥这样的男子汉。”
狄公忧虑重重地说:“看来在蓝大魁之死上我们还不能将她制胜,我们的证据太薄弱了,不堪她轻轻一击。如今唯一的法子是从他亡夫之死的谜上打开一条新路。我可以断定,陆明之死必有隐情。陶甘,你立即去‘济生堂’将郭掌柜与我请来。”
不多时,陶甘便将郭掌柜请来衙舍。
狄公问郭掌柜道:“上次你曾说起陆明死后两眼向外凸出,当时你感到疑惑。又说一个人当他的后脑勺受到猛击时可能会出现这种征象。后来陆明的兄弟装殓前与死尸穿衣时竟也没有发现后脑勺的伤口吗?”
郭掌柜苦笑地摇了摇头。
“老爷,如果用一块厚布包裹了铁锤猛击人的后脑的话,那就不会留下伤口,更不会流血。”
狄公点头,又说:“如果我们验尸,我想那被击碎的后脑壳必定会显露出形迹来。但如果陆明死于中毒呢?如蓝大魁那样,那么,验尸还能看出这一点吗?要知道死尸已经下葬五个月了。”
郭掌柜答道:“如系中毒而死,即便尸体已经腐烂,从皮肤和骨殖的颜色仍能发现其中毒的痕迹,这并不比后脑壳寻到伤口更难。”
狄公沉吟半晌,反剪了双手,在衙舍里踱了十几来回。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说道:“我要开棺验尸!”
陶甘惊道:“老爷要开棺验尸?老爷可知道开棺验尸的结果?倘若开棺后找不到陆明被害致死的无可辩驳的证验,那就得引咎辞职。因为这亵渎了圣洁的坟墓和死人的尊严,罪孽最大,律法裁处最重。如果那时再有人上本告你有意诬陷陈宝珍,恐怕老爷丢了乌纱帽还是小事,保不定连性命也会赔上。这又何苦来?”
狄公决心已定,言辞坚决:“我愿冒这个风险!你们不必再行劝说。明日未牌时分,去北门外陆明坟墓开棺验尸。”
第二十章
二十日午后,州城荒僻的北门外突然车水马龙,一片熙熙攘攘。听说刺史老爷要在北门外的坟场上开棺验尸,看热闹的百姓吃了午饭都拥出了北门,挤在一座已经掘开的墓穴旁,有秩序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子。
墓穴旁搭着一个简陋的席棚,棚里临时搬来了案桌、凳子。棚外两条长凳上搁着一口黑漆完好的棺木,外面粘着许多泥土。棺木前的雪地上铺了厚厚的芦席,郭掌柜正蹲在一个火炉旁使劲地扇火。
狄公坐在棚里案桌后的一张靠椅上,乔泰、马荣侍立两边。陶甘正围着那口棺木细细地察看着。
轿夫将陈宝珍抬到那座被掘开的坟墓前停下,抽了轿杠、掀开轿帘,让陈宝珍下来。陈宝珍拄着竹杖步履艰难地走向席棚。当她看到被掘开的墓穴,不由踉跄了几步,慌忙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面。
狄公用惊堂木在那张破旧的案桌上狠狠一拍,那声音在这寒冷的荒野里,听起来尤其清脆响亮。
“少间本衙就要对陆明的尸身开棺验检,此刻尸亲陆陈氏已到案。本堂开棺验尸倘若一无所获,甘受律法制裁。”
陈宝珍突然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哀求道:“老爷是一州之主,百姓父母。恕我愚顽无知,屡次冒犯冲撞。可怜我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孀妇,我不得不要保护自己的名节,也要保护蓝师父的声誉。正由于如此,我已受到了老爷五十鞭的惩罚,想来这也可抵了小妇人之罪了。事到如今,正可完了,我恳求老爷千万不要开棺,让我那可怜的亡夫的灵魂得以超升。不然,我更死无葬身之地了,他日黄泉之下我有何面目再见夫君。”说着双膝一屈,跪倒在狄公面前,又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她给了狄公抽身退步的最后机会。
狄公心中微微一惊,冷冷说道:“本衙决意开棺验尸,倘若无获,尸亲可以据实告我。此刻莫要花言巧语,罗唣不休。本衙没有十二分把握是决不会贸然下令开棺验尸的。”
狄公大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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