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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非要进府里来见颐儿,那时颐儿做了秦王府总管,外面人人都眼红巴结,这不知真假的大表姐来府里头求见颐儿,还真拿腔作势把自己当成了大人物,王掌柜那日恰好进府送丝缎,保不齐瞧见的就是这位“大人物”。
其实那天顾含章倒也在,但却刚换了青布衣裳带着萧璘在花圃里头种牡丹花苗,因此非但那位大表姐没注意她,连王掌柜也没瞧见她。
夫妻俩抱在一处笑了一阵,顾含章忽然问道:“这事是谁从外头听了回来说的?”
萧桓虎目微微一眯,不动声色地镇定道:“清风。”
“清风今天一天都在府里陪着颐儿。”顾含章扳过他的脸,不让他别开眼去。颐儿有孕在身,清风日日在府里窝着相陪,怎么会有那闲工夫出门听皇城里头的流言蜚语?
萧桓依旧神色镇定如常,这回换了个名字:“赵叔。他爱去茶馆里头听先生说书。”第一回失策,这回该能混过去了罢……
“赵叔今早陪着袖姨去西山踏青。”顾含章越发淡定地拆穿他的谎话。
萧桓左右再想不到人做这替罪羊,伸手抱住顾含章温柔地亲了亲,望着帐顶绣着的大朵牡丹花,闭眼愧疚道:“璘儿,爹帮不了你。”
果然是萧璘这小子!顾含章哼哼冷笑一声道:“不在府里读书写字,不跟着师父练武骑马,倒是有空跑到外头街上去玩耍,明天我就拆了他的骨头去。”
话音刚落,便被萧桓翻身覆在身下,重重压入柔软被褥间。“璘儿聪颖,早将你我放在书房内的书都翻遍了,骑射武艺也日渐精进,偶尔出去走走也是无妨。”萧桓笑着啄吻她的面颊,努力帮儿子说好话。
顾含章正要反对,忽觉他沉沉压下,她不及推阻,双手便被捉住了扣在头顶,萧桓在她耳旁哑声笑道:“含章,我们再要个孩子罢,璘儿大了,瑄儿就孤单了些……”
“好。”她勾了勾唇,迎上他的,只觉身子一热,萧桓已轻轻揉入她体内,与她耳鬓厮磨肌肤相贴,时而风徐水波微微,时而狂风大浪劈面,暖帐锦衾摇曳,春意融入夜色中。
她在沉醉眩晕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含章,得妻如你,何其有幸。”
这话,萧桓说了十数年,每回总让她在极致时欢喜地落下泪来。
走过那段最晦暗伤痛的岁月,一转身,竟是从此平安顺遂,果真应了四娘在观音娘娘跟前的日夜祷告——愿吾儿含章劫后再无磕绊,一生安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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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醒来,萧桓还在,往常这时候正是议事房批阅公文之时,断然不可能还在府里见到萧桓,顾含章很是惊讶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催促道:“还赶得及去宫中请安,你快起来。”萧桓反手抱住她,淡淡笑道:“无妨,昨日向皇上告了假,今天一天都在府里陪你。”
顾含章心中欢喜,笑道:“也好,反正有平王爷在……”“大哥也告假一日,陪宛儿容儿去西山骑马。”萧桓将她颈后被子掖好,微微笑道。
大出顾含章所料。
她愣了好一阵,听见窗外桃枝上喜鹊叫得欢快,忽地在被下抓住萧桓的手臂笑着问:“不如我们也去西山骑马,如何?”
如何?爱妻既然开了口,萧桓自然是欣然而往。
照雪和小红马依旧威风凛凛,脚力不输往日,但今日出风头的可不是它们,西山马场新送到一批陇城神驹,最为神骏的是一匹黑马,除了送马来的陇城马倌,任谁也靠近不得。
容儿、宛儿已经长成大姑娘,见那黑马神骏异常,飞奔来拉住萧桓衣袖道:“听闻二叔驯马最是有名,不如……”萧瓒在旁边立着直笑,撇清关系道:“皇上说谁能驯服这马,马就归谁,这两个丫头自不量力非要过来试试,险些被马踢翻在地。”
顾含章连忙拉过容宛二人仔细瞧了,见不曾受伤,才放下心来。萧璘萧瑄也一道跟着来了,在马场内咋咋呼呼叫唤着,那边萧桓牵了马出来,刚跃上马背,那大黑马就暴躁地在场中狂奔跳跃,想要将萧桓甩下地去,顾含章看得心惊胆战,萧瓒倒是在一旁轻松笑道:“还没见过二弟驯服不了的烈马,弟妹只管放心。”
顾含章点了点头,忽地记起王掌柜那番话,沉吟片刻,对萧瓒小声道:“大哥,往日我生你的气,总与你过不去,今天向你赔不是,以后再不刁难你了。”
萧瓒眼中带着笑意:“谁叫当年我未能顾及全局,害老卫下药仓促,伤及二弟身体,这本就是我的不是,多收些白眼也是该。倒是弟妹你这般护着二弟,我心里也就宽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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