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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好忙的。”又扯开话题, 带着一些兴奋告诉阿锦:“我有进步了。师父说我果然是资质奇佳,不练,可是白白浪费了。”
阿锦放心了。她最近很忙,一面要结婚,一面要升职。虽然忙,却忙得开心充实。
放心电话,阿京靠在墙边久久站着。墙壁冰凉。天是阴的,惨惨的灰色。有一些早凋的叶片在风中打着 旋儿飘落下来。一面成东。天气有些凉了。阿京抚着自己的手臂,瑟缩了一下。
该去看看妈妈了。很久没去看她。看看她,如果还好,回来后,也许可以收拾行李了。留下来,不过徒 增伤痛。除了痛,还是痛。
只是,可以去哪里呢?阿京茫然地收拾东西。天下那么大,哪里可以让她安身立命?哪里可以让她安安 心心,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似乎想不出来,只是,去找一个陌生的城市吧。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惊心伤神的往事。在一片陌生简 单地生活。如果不开心,就到处流浪吧。从这一个城市,流浪到那一个城市。让陌生与疏落,填充生命的轨 迹。
五十六、柳暗处花开
向路子善告假的时候,老头儿嘿嘿地笑着,一边跟着戏曲哼哼,一边轻松扬扬手:“去吧去吧,开开心 心地玩。”老头儿一脸天真浪费状,浑然不觉自己徒儿的满腔如铁一般沉郁的心事。
阿京叹着气出门。心里开始羡慕师父:像他这样活着,不是挺好?快乐无忧,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当锅盖 吧?她什么时候,能修到这样一个境界?
出了家门,阿京怅然地四处望了一望,希望看到那个想念的身影,又怕看到那个身影。一消失,便消失 得这样彻底,毫无声息。看来,阿京,阿京,只不过是你受不了诱惑,生生把自己推进去,爬都爬不起来了 !
这两天的天气阴得厉害。阿京穿了薄薄的外套,微觉得有些凉,却懒得回家再去拿衣服。一路往公交车 站台起,路不长,她低了头,细细碎碎迈着步子。心里空茫茫一片。
其实看妈妈,不过也是自己安慰自己。八年了。她从没换过手机卡,却从来没有接到过母亲的电话。她 早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吗?八年的时光,还不足消除掉她的恨吗?
她却放不下来。十六年的亲情,怎么能说抹就抹呢?这世间,再无情,再荒凉,她总是她的妈妈,与她 有血缘之亲。有了她,才有了今天站在这人世的阿京。恨她,只是因为她爱爸爸。只为这一点,阿京就原谅 她。
她们都爱爸爸。不是吗?只是用了不同的方式。妈妈的方式,极端而变态。令阿京连恨都很不起来。
远远看一眼就好。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呢?如果能亲口问一问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为什么, 那该多好?可是,八年的生疏,阿京已经没有办法再走到那个瘦弱的身子旁边,去开口叫一声妈妈。她害怕 ,害怕再看到那样憎恶的眼神。那眼神,如一把刀,割得她心惊肉跳。
她也不敢,不敢再揭开这血淋淋的伤疤,去伤害母亲。妈妈一定和她一样,不愿再回忆那一日的惊惶和 痛苦。她甚至假装父亲没有死,仍旧和她一起生活啊。
谁说时间能消磨掉一切呢,那样鲜血淋漓的记忆,从不会随时光流逝而消磨,不过被一层一层裹起来, 若揭开了,便刺目惊心,惨不忍睹,令人崩溃。
她宁愿被这样恨着,不明不白地痛苦,也不忍心去扰乱母亲平静的生活。只要两个人都好好的或者。这 样就足够了。她便满足了!
班车到小镇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小镇一年一年地在变。楼高了,马路拓宽了,绿化带郁郁葱葱,来来往往的邻居和孩子,多数都已经不 认识她。
离小胡同不远,出现一个机器轰鸣的建筑工地,那些往日熟悉的老旧房屋都拆了,打桩机停在零乱的地 基上,路边堆满了水泥钢筋。
因为没有了房屋,可以看到远远黛绿绵延的山。那儿,埋着亲爱的爸爸。那里,有许多童年和少年时的 欢笑和回忆。阿京站住了,在工地旁边凝望着天那边的山,看了好一会儿,一阵风吹过,黄土飞扬,把工地 上覆盖建筑材料的白膜吹得哗哗作响。
阿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抹一把脸上,许是沙子迷了眼睛,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流了满脸。她慢慢 往前走。小胡同依旧那样长,那样深。那扇曾经熟悉的门,紧紧地闭着。
也许现在正在吃晚饭?不,应该已经吃过了吧。如果是八年前的往日,他们一家三口,该出来散步了。 妈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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