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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觉还真和零儿卯上了?”
“可不是?听说林觉和谢文俊关系很不一般。他为捧谢文俊,狂踩丁零。这次就是他从中作梗,马纹新戏延拍了。林觉现在缠住了马纹,非要他把原先给丁零的角色给谢文俊。”
张峥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该找个时间擦一擦了。他问:“丁零怎么样呢?”
“他沉得住气。他不是没戏拍,林觉自己公司制作的一部言情电影请他,他就是不拍,铁了心要把这档期留给马纹。说实话,我不太明白林觉的心思。他是要毁丁零呢,还是单想拉拢他?丁零虽好,但我觉得也不值得费这么大力气。”宋襄平边说边摇头。
张峥云对此不发表评论。
孩子们已经进入煤炭画馆一段时间了,张亦枫见爸爸迟迟不进来,便又到入口处来叫他。宋襄平说还要去和孟依依打个招呼,就告辞离开。张峥云牵着女儿的手进入煤炭画馆。
这儿相对其它两个画馆人较少,孩子们蹦蹦跳跳的,看得飞快。张峥云一个人落在后面,缓步踱着,慢慢欣赏。
到一副叫《失踪的阿波罗》的画前,他停了下来。
他听说过希腊神话中阿波罗、雅辛托斯和泽费罗斯的故事。太阳神阿波罗爱上了美貌的少年雅辛托斯,雅辛托斯也爱他,这使得也喜欢雅辛托斯的西风神泽费罗斯嫉妒非常。一次,阿波罗和雅辛托斯在一起戏耍,阿波罗正投掷一块铁饼,泽费罗斯作怪,指挥西风,改变了铁饼方向,直接砸到雅辛托斯头上,致使他死亡。
这幅画讲的理当是这个故事,但画里只有两人,从服饰上看,一个是雅辛托斯,另一个是泽费罗斯。雅辛托斯手执铁饼,准备投掷,而西风神躲在一边,窥探着少年,满眼都是□与痛苦,他做好了改变风向,害死雅辛托斯的准备。
阿波罗去哪儿了?
张峥云定定看着画中的雅辛托斯。很明显,孟依依画他时脑子中想的是她现在的丈夫丁昶。但画得太年轻,太妖娆,竟流露出他儿子的神韵。
张峥云越看,越觉得雅辛托斯就是丁零。
“失踪的阿波罗。”忽然有人在他身旁说话。他微侧头,看到刚才曾和他母亲说话的高个子男人。
这人五十多岁年纪,保养得不错,一副运动家身材,脸上皮肤也紧绷莹润。只是岁月不饶人,哪怕皮肤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睛神态,毕竟是上年纪了。他让张峥云想起他的继父,都是正在衰退的美男子,都注重仪表和风度。当然,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张峥云认得这人,知道他叫刘宏如。刘宏如似乎也知道他。
他指着画对张峥云笑说:“这个故事,是说阿波罗和雅辛托斯的吧?现在变成雅辛托斯和西风神了。有意思。”
张峥云不明白哪里“有意思”,等着他说下去。刘宏如果然接着说:“没有阿波罗,就雅辛托斯和西风神两人,不也挺好?”
张峥云摸了摸下巴:“可看这画的意思,雅辛托斯这铁饼掷出去,恐怕还得死。”
刘宏如笃定一摇头:“不会,故弄玄虚。西风神不会杀他,顶多吓吓他。他们最后也会在一起。”
张峥云心想:“‘也’是什么意思?”他猜不透刘宏如在打什么哑谜。也许只是一件困扰刘宏如自身、却与他张峥云无关的事,他不过恰好出现在此时此地,充当了刘宏如自言自语、审视内心的一个工具。他谨慎地保持沉默。
刘宏如着迷般盯着这画看了会儿,忽又开口,说:“雅辛托斯真是尤物。”
张峥云“啊”“啊”应和了两声,心想这人莫不是哪里有点毛病?位高权重的人一般都有点心理隐疾,毕竟压力太大。但因为雅辛托斯太像丁零,刘宏如的称赞让张峥云挺不舒服。
刘宏如这时已经转头对跟着他的一个小个子男人说,他要买下这幅画。
这幅画标价两百万人民币,刘宏如眼睛也不眨,说买就买了。
然后他冲张峥云点点头,心满意足地离开。
安娜走过来问张峥云:“刚才那人是谁?我好像见过。”
张峥云想了想,说:“林觉你记得么?”
安娜眯眼回想了半天,才点点头:“鹰搏的总裁,跟我们吃过饭的那个?”
张峥云笑说:“对。刚才那人是他爸爸。”
安娜“哦”了一声,忽又觉得不对劲:“他们不一个姓?”
“私生子。”
安娜又“哦”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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