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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奇怪的应兆,凤翔人何叟,年逾七十,无疾猝死。冥中见了阴
官,凭几告叟道:“为我白潞王,来年三月,当为天子二十三年。”叟方闻
此语,一声怪响,竟尔还阳。自思阴官所言,不便转告,仍秘匿过去。逾月
又死,复见阴官,向他怒叱道:“怎得违我命令,不去转达!今再放汝还阳,
速即传报!”阴官必欲转白,究是何因?叟惶恐遵教,退见廊庑下簿书,便
问守吏。守吏道:“朝代将易,这就是升降人爵的簿籍呢。”及叟已再苏,
不敢隐匿,乃转告从珂亲校刘延朗,延朗转白从珂,从珂召叟入问,叟答道:
“请待至来年三月,必有徵信,否则戮我未迟。”从珂乃给与金帛,嘱他不
再泄漏,遣令还家,及期果验。但从珂据国,先后仅及三年,何故讹作二十
三年,后人仔细研求,方知从珂生日,是正月二十三日,小字二十三,浑名
便叫作阿三。二十三年,就是三年,究竟此事真假,小子也无从辨明。但史
乘上载有此语,不妨依言录述,聊供看官谈助。并随笔写入一诗道:
同胞史弟尚操戈,异类何能保太和!
养子可曾如养虎,明宗以后即从珂。
从珂篡位,故主从厚,究竟往何处去了?欲知详情,试阅下回便知。
明宗既殂,从厚依次当立,名正言顺,本无可乘之隙。且即位仅及数月,
无甚失德,亦何至速即危亡,所误者任用非人耳!朱弘昭、冯贇等,前时尝
畏惮从荣,不敢入任枢密使。至从荣既死,从珂犹存,阿三骁勇善战,出从
荣上,亟宜设法笼络,曲予羁縻。彼于从厚入都之时,不过在外观望,未尝
反唇相讥,是固非觊觎神器者比。何物朱、冯,乃轻令徙镇,激之使反乎!
且王思同等率领大军,围攻凤翔,东西关陷,围城岌岌,而杨思权大呼先降,
尹晖随靡,遂致众军大溃,是思权之罪,且比朱、冯为尤甚。康义诚居心叵
测,更过思权,从厚误信而用之,几何而不亡国杀身耶!然观当时卖国诸臣,
皆属先朝遗老,是其咎尤不在从厚,而在明宗。祖父欲传国于子孙,不为之
择贤而辅,虽举国家而授之,亦属无益。此贻谋之所以宜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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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卫州廨贼臣缢故主 长春宫逆子弑昏君
却说潞王从珂,入洛篡位的期间,正故主从厚,流寓卫州驿,剩得一个
匹马单身,穷极无聊的时候。他自玄武门趋出,随身只五十骑兵,四顾门已
阖住,料知慕容迁变卦,不由的自嗟自怨,踯躅前行。到了卫州东境,忽见
有一簇人马,拥着一位金盔铁甲的大员,吆喝而来。到了面前,那大员滚鞍
下马,倒身下拜,仔细瞧着,乃是河东节度使石敬瑭。便即传谕免礼,令他
起谈。敬瑭起问道:“陛下为什么到此?”从厚道:“潞王发难,气焰甚盛,
京都恐不能保守,我所以匆匆出幸,拟号召各镇,勉图兴复,公来正好助我!”
敬瑭道:“闻康义诚出军西讨,胜负如何?”从厚道:“还要说他甚么?他
已是叛去了!”敬瑭俯首无言,只是长叹。也生歹心。
从厚道:“公系国家懿戚,事至今日,全仗公一力扶持!”敬瑭道:“臣
奉命徙镇,所以入朝。麾下不过一二百人,如何御敌?惟闻卫州刺史王弘贽,
本系宿将,炼达老成,愿与他共谋国事,再行禀命!”从厚允诺。敬瑭即驰
入卫州,由弘贽出来迎见,两下叙谈。敬瑭即开口道:“天子蒙尘,已入使
君境内,君奈何不去迎驾?”弘贽叹息道:“前代天子,亦多播越,但总有
将相侍卫,并随带府库法物,使群下得所依仰。今闻车驾北来,只有五十骑
相随,就使有忠臣义士,赤心报主,恐到了此时,亦无能为力了!乐得别图
富贵。
敬瑭闻言,也不加评驳,但支吾对付道:“君言亦是,惟主上留驻驿馆,
亦须还报,听候裁夺。”便别了弘贽,返白从厚,尽述弘贽所言。从厚不禁
陨涕。旁边恼动了弓箭使沙守荣、奔洪进,奔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