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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非常欣慰。我们。这个词认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使其变得透明起来。
“她们会说些什么呢?”
“说我们在罪恶之河划船,”他说,“吃着忤逆的蛋糕。”
“乘坐邪恶的人力车?”莱拉跟着说。
“煮着亵渎神明的肉汤。”
他们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塔里克说她的头发又长了。“你的头发很好。”他说。
莱拉希望她没有脸红。“你把话题扯开了。”
“从什么扯开了?”
“那些认为你性感的白痴女孩啊。”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只看得上你。”
莱拉内心欣喜若狂。她本想看穿他的心事,却碰到一个她无法读懂的表情:他眯着眼睛,露出一丝近乎绝望的目光,嘴角挂着欢乐的傻笑。他这个表情很聪明,准确地计算好了的,正好介于嘲弄与真诚中间。
塔里克用他那只完好的脚的后跟踩灭了香烟。“你对这些有什么看法?”
“宴会啊?”
“到底谁才是白痴啊?我说的是圣战组织,莱拉。他们到喀布尔来的事情。”
“哦。”
她开始告诉他一些爸爸说过的话,正说到那些执掌兵权的人可能会谋取私人利益时,她听到家里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在大声争吵。有人在尖叫。
莱拉拔腿便跑。塔里克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面。
有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正在扭打的是两个不断咆哮的男人,他们在地面上翻来滚去,他们之间有一把刀。莱拉认出他们来了,一个刚才在桌子上谈论政局,另外一个就是早先在给烤肉串扇风的人。好几个男人在旁边劝架。爸爸不在其中。他站在墙边,离扭打的双方远远的,塔里克的父亲站在他身旁,正在大声叫喊。
身边的人兴奋地吵吵嚷嚷,莱拉把听到的片言只语拼了起来:在桌子上谈论时局的那个家伙是个普什图人,他说艾哈迈德·沙·马苏德是个卖国贼,因为他之前与苏联“达成了一项交易”。烤肉的男人是塔吉克人,他觉得被冒犯了,要求前者收回这句话。那个普什图人拒绝了。塔吉克人说如果不是马苏德,另外那个人的妹妹可能还在“把它”献给苏联士兵呢。他们拳打脚踢起来。其中有个人挥舞着一把刀,但究竟是谁出了刀,大家的意见并不一致。
第二十三章(6)
莱拉见到塔里克也加入了混战,不由吓坏了。她还看到一些本来在劝架的人现在也挥舞着拳头加入战团。她想她看到了第二把刀。
那天深夜,莱拉想起了那场群架的混乱局面:那些男人一个倒在另一个身上,不断地叫喊哭骂,而在他们中间,塔里克表情痛苦,头发凌乱,假肢和断腿分开,挣扎着想爬出来。
一切都乱了套,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领导委员会仓促登台。它推举拉巴尼当总统。其他派别大哗,指责这是任人唯亲。马苏德呼唤大家维护和平,多点耐心。
被排挤在领导委员会之外的古勒卜丁勃然大怒。长期以来被压迫和忽略的哈扎拉人群情汹涌。
他们开始相互辱骂,相互指摘。各种谴责满天飞。他们愤怒地取消会议,关上和谈的大门。这座城市屏住了呼吸。崇山峻岭之间,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装满了弹药。
武装到牙齿的圣战组织如今已将外侮御于墙外,却相互内阋起来。
喀布尔猜测的日子走到了尽头。
当火箭弹开始如雨水般降落在喀布尔的时候,人们赶忙寻找掩护。妈妈也一样。她重新穿上黑色的衣服,走进她的房间,拉起窗帘,拖过毛毯盖住她的脑袋。
第二十四章(1)
“我最讨厌的是呼啸声,”莱拉对塔里克说,“那该死的呼啸声。”
塔里克会意地点点头。
其实最让人提心吊胆的不是呼啸声本身,莱拉后来想,而是从它响起到爆炸之间的那几秒钟。这短促的瞬间让人觉得永无止尽。不知道结果。只能等待。就像被告在等待法官的审判。
当她和爸爸坐在餐桌上吃晚饭时,经常能够听到呼啸声。每当它响起,他们的脑袋就会猛地抬起。他们会听着呼啸声,刀叉停在半空,嘴里尽是未咀嚼的食物。莱拉看到黝黑的玻璃窗映照出他们被照亮的脸庞,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移动。呼啸声。接着是爆炸声,幸好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然后他们会松一口气,明白他们暂时逃过一劫,但在某个地方,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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