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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齊慕醒了一次,抬頭的時候看見柴思元雙目緊閉著,眉心鎖成了一個川字,他抬手輕輕撫摸上去,輕聲哄他:「沒事的。」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柴思元在睡夢中展開了眉心,卻又雙手環了上來,將齊慕緊緊抱住,呼吸一寸一寸落在他的脖子裡。
少年漂流在風起雲湧的夢海里,只因為這一聲『沒事』,抓到了能承載他的浮萍。
休息室里,欣姐將一個信封單手遞到齊慕面前:「你這幾天的工資都在這了。」
齊慕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又低頭點了一下數,算上之前交的定金,剛好夠數。
「之前拿到錢數都不數一下,怎麼這次這麼急,直接把之前的工資都要出來了。」欣姐問了他一嘴。
齊慕笑著說:「元元要參加輪滑比賽了,給他買雙好點的鞋。」
「這些全是買鞋的?」欣姐驚詫地看著他:「什麼鞋子要這麼多錢?金子做的啊?」
「比賽上穿的鞋,是會貴一些的。」
欣姐還是很不能理解:「那也太貴了吧,真是閒得慌。」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也還是沒忍住關心地問他:「夠不夠啊,不夠的話我那還有點,可以借你。」
「謝謝欣姐,已經夠了。」齊慕將錢裝進書包,再小心翼翼地背在胸前:「欣姐,那我今天就先請兩個小時的假,等會再來上班,可以嗎?」
「都行啦,」欣姐無所謂道:「反正這兩天元元不是也在這,等會兒我讓他頂你就行了。」
因為沒有輪滑鞋,這幾天柴思元放學後都會和齊慕一起來上班。
從百佳樂出來已經是七點多了,道路兩旁亮起黃色的路燈,齊慕直奔公交車站去之前的那個商場,現在過去,應該還沒下班。
他將書包護在胸前,越往前走,心情就越激動,然而,當他走到一個轉角處時,突然有兩個人衝出來,架住他的胳膊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裡脫。
驚恐之餘,齊慕想出聲呼救,下一秒就被人死死捂住嘴巴。
他被那兩人拖進巷子裡,這個角度看不清是誰,只能看見頭頂被烏雲半遮半現的月亮。
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手上的皮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磨得生疼,走在前面的兩個人停了下來,把他往前面的地上扔。
「小天哥,人找到了。」
齊慕在地上翻了個身,這回兒終於能看清周圍的環境,等抬頭看清面前幾個人的時候,已經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
「來認認吧。」
陸小天往旁邊讓了讓,站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陳飛航站了出來,先是很心虛地看了齊慕一眼,然後立馬點頭:「對,沒錯,就是他,上次就是他帶我走的。」
陸小天嗤笑了一聲,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陳飛航身上:「姓陳的,你就是這麼對待救過你的人的?」
「啊——」陳飛航捂著胸口在地上打滾,哭求道:「你說過的,只要我找到那天的人是誰,就會放過我,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陸小天笑著在他身邊蹲下:「我放過你了呀,我要是沒放過你,你的手早就被老子一刀給剁下來了。」
他伸手鉗住陳飛航的下巴,一口煙吐在臉上:「不過我啊,最討厭的就是出賣了,你說你也是,我讓你指認你就指認,那我之前讓你帶錢來,你怎麼不帶錢來啊?」
「你,」陳飛航驚恐地看著陸小天,心裡有一股很強烈的危機感:「你什麼意思?你要反悔?」
「嘁,怎麼能叫反悔呢。」陸小天站起來,立馬就有兩個小弟上來抓住陳飛航,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彈簧刀。
幽靜的小巷裡傳來悽慘的嘶喊聲,小巷兩邊的住戶像是已經習慣了,紛紛關上窗戶,根本不敢探頭出來看。
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也把齊慕給嚇到了,渾身肌肉僵硬著,說不出一句話,也不敢亂動。
「啊啊啊啊——」
「陸小天!」陳飛航癱倒在地上,不停有血落在他的衣服上,再流到地上,血液和地面上的粉塵相撞,被包裹著,形成大大小小的血珠,而就在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地上,正躺著一隻還在抽/搐的食指。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陳飛航躺在地上痛不欲生,因為失血,整張臉都慘白著。
兩個小弟拖著他往外面去,陸小天抽完最後一口煙,將菸蒂踩在腳下,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又看看兩邊的房子,最後視線落在了齊慕身上。
剛才陸小天離陳飛航很近,穿的又是灰色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