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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束投注到他身上的目光,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过头去。
听著那道歌声在它耳边响起,怪蛙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它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它思考了片刻就迈动著两条长蹼的脚走近那流浪的旅人,盯著他看了一会儿,但是它看不清那被宽大的斗篷包裹下的人的面貌。
它站在旅人的面前听他拨动著竖琴把那支歌唱完,那歌声令它怀念。随後它从袍子里拿出了一枚银币放在他的膝盖上,对著他说道:“愿女神保佑你。”
“请等一下!”
正当怪蛙放下银币转身离去的时候,旅人唤住了它,只听“当啷”一声,随著旅人猛地站起身,那枚银币从他的膝盖上掉落下来,它在灰色的石砖上划开一条不规则的弧线随後滚落到了它原有主人的脚边。怪蛙停下脚步,弯腰拾起银币,随後转身朝那正往它走来的旅人看去。
它询问著他:“有什麽事吗?”并伸手将手中的银币递给他。
陌生的旅人虽然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破旧的宽大斗篷里,但是他的身体却颤抖得十分厉害,不知道是出於饥渴和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和紧张或者激动,使他表现出这副忘乎所以的模样来。
他甚至把他那宝贵的竖琴都扔在了地上。
“盖文,是你吗?”在对著怪蛙试探性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後,流浪的旅人一下子就把盖在头上的帽子给拿了下来,很快他的模样就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原本有一头漂亮的棕红色头发,但它们现在却黯淡地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耳边,失去了往日主人神采奕奕盛气凌人时的夺目光泽。他原本是一个称得上英俊的小夥子,年轻有为,气宇轩昂,但现在他的整张脸则更像常年受到风沙侵蚀的古城的城墙,黝黑沧桑而布满疲惫。
他的脸上甚至像斑驳开裂的石柱一样爬满了伤痕,它们大大小小地散布在旅人的脸颊上,扭曲了他原本英俊的面容。此时这张脸上显露出了异常激动的神色,他的身体同样因为内心的激动而在发抖,他紧紧地盯著面前那位和他一样把身体和脸孔包得严严实实的先生,期望对方确实是他想要寻找的人。
虽然他的模样变化了很多,但是听著他的声音,看著那张仍还熟悉的脸,怪蛙还是很快就把他认了出来。它张口问他说:“是你……阿瑟……”它在喊出对方的名字时明显地咬牙切齿起来。
它刚喊出对方的名字就攥住拳头狠狠地往面前的人脸上打了一拳。
流浪的旅人被打偏了脸,他的鼻子受了重创,很快就涌出了鲜红的血来。尽管他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但他的脸上只流露出痛苦,而没有任何恼怒。随後他就站直身体把目光再度投向怪蛙。
怪蛙摘下了帽子,把它那丑陋的青蛙模样暴露在广场上,暴露在人群中,但它一点都不害怕受到别人的非议和厌恶,因为它已经见得太多了,不再对那些侮辱和歧视性的语言会有任何反应。它冷冷地盯著面前的人,这个曾与他共同呆在魔法学院里的人,他们老师的得意弟子,天资聪颖和它一样曾被备受赞誉的白袍法师。
它冷冷地看著他,却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虽然阿瑟千百次地想象著再见到盖文时的情景,想抓住他的手为自己曾犯下的过错真诚地忏悔和道歉,请求他的原谅,但当对方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却迟疑起来,他失去了勇气,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而狂妄自大得不惧怕任何人和事物。
他把自己放逐到这片沙漠中,作为一个流浪汉以卖唱乞讨为生,这是因为光明女神曾经给过他讯息,告诉他,他苦苦寻找的人将要在这座古城中出现,他不应该错过这次得到宽恕的机会。对於即便是背叛了她而自甘堕落的子民,仁慈的神依旧会再一次原谅他,如果他的内心是真诚地忏悔并改过的话。
他背叛了光明神,研习了黑暗魔法,魔法的反噬却把他害得很苦,那张斑驳丑陋的面孔有一半得益於黑魔法的功劳,在经历各种磨难之後,他逐渐有了反省,反思了自己以往的过错,他洗心革面,抵制了万恶邪神许诺给他的诱惑,抛弃了黑魔法,并开始寻找那被他曾经施过魔法害过的人。
他找了他很久,但一直没有对方的音讯。
怪蛙站在他那学弟的面前,听著从他嘴里响起了低沈的念咒的声音,它对他的态度依旧没什麽软化,不会因为他这副凄惨的模样而对他产生太多的怜悯和同情心,它只是默默地看著他。对方抓住了它绿色的手掌,它想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但阿瑟只用他那双深邃却忧郁的眼睛看著它,轻轻地对它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