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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问月一声轻笑,并不作答。
陆小凤亦不期待他作答,略作停顿,又道:“这计策本该天衣无缝,依我素日脾性,或许早该成功才是,只不过你小觑了两个人。”
面上一寒,颜问月沉吟片刻,冷声问:“谁?”
轻弹衣襟,陆小凤不疾不徐悠然开口:“其一,便是玲珑馆月见姑娘。陆小凤既风流天下,勾栏馆舍自是不乏红颜知己,然真正知交者不过一二人,月见便是其中之一。虽身堕风尘却心如冰雪,既钟情于你,纵被你冷语相待,亦不会动摇分毫。何况月见何等聪明,明知此事必有蹊跷,她素来与我交好,又怎会糊里糊涂令我任你摆布?为了保全你,这一节她只字未提,只陪我略饮了几杯,便匆匆送我出了她房间,吩咐馆内仆从另觅一间空房与我歇息,与平日温言软语迥异。问她却是一味摇头,最终只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叫我莫再打听。现在想来,她当日思恋踌躇,定不会少我半分。只可惜她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些时日我虽心存疑虑,却并未将此事与小楼失踪一事与此事连在一处,若不是你方才一句话出口,这一节缘由,倒真真要瞒过了我去。”
颜问月眉峰紧蹙,低叹一声:“原是她……那第二人,又是谁?”
听得他一声问,陆小凤豁然抬眸,眉目间一片光华闪烁,直映得他俊面含光意态飞扬。他直视颜问月双眼,傲然开口:“其二,便是花家七子,花满楼!”
颜问月猝然一惊:“满楼?!”
陆小凤畅然一笑,眸间光华愈盛,便将一路上花满楼留与他的诸多线索一一道来。颜问月不言不语,立在一旁着意细听,神色愈加惊异难言。当讲到最终舆图上一个“心”字之时,他面上强自维持的镇定模样忽而一滞,随即便沉郁下来。良久,他轻轻开口:“你是说,满楼在万水千山之间,留一个‘心’字与你?”
见陆小凤颔首,他又沉默下来,半晌之后忽然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怎知是我?”
陆小凤缓缓开口:“早在我于金陵凤凰台上初遇魏子云之时,我便已暗暗有了怀疑。魏子云号称‘潇湘剑客’,乃皇宫内院第一高手,更兼了大内侍卫总管一职,原是当今圣上近卫,除身份极尊的皇亲之外,旁人怎有资格劳动他一路暗中近身戍卫?况你二人行踪,倾花家之力三日内竟寻不得丝毫,则我推断,个中必有阻挠。当世有如此手段的,定贵为王侯,且圣眷极隆。圣上本无一母手足,且自叶孤城案之后,南王一宗早被连根铲除,余下皇亲中平日较为亲厚的,便是两位叔伯兄弟,还有你,当朝唯一的异姓侯爷——靖安侯颜问月。”
不待颜问月开口相询,陆小凤又道:“你三人与我和小楼均是旧识,我原猜不出是何人所为的。然而当我参透小楼所有线索之后,忽而发现,其中更另有玄机。小楼自小便心思缜密环环相扣,当世无人能出其右。纵是为避过你耳目将消息传与我知晓,大可说明白些,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瞒了袁二公子,甚至瞒了西门吹雪,瞒了沙曼,细细想来,怕是碍于你身份特殊不便明言,并且那些线索,另含谜底。”
说罢,抬起右手,以左手点了右手手指一一数过去,凤目依然紧盯颜问月面容,朗声开口:“‘凤鸣百里香’为第一线索,首字为凤,‘两地书’为第二线索,第二字为地,‘金陵怀古’为第三线索,第三字为怀,‘次马中玉韵’为第四线索,第四字为玉,相连便是‘凤地怀玉’。其中‘地’与‘弟’谐音,即为‘凤弟怀玉’。颜娘娘得沐龙恩,宠冠后宫,自是鸣凤无疑,这‘凤弟’,便是指你,恰与我当日疑惑不谋而合。”
顿一顿,接着道:“‘凤弟怀玉’,怀什么玉?为何怀玉?在数月之前我或许想不到,然今时今日,我亦有一般心意,自是深有感触。小楼最后那一个‘心’字,不仅仅为表明心意与我知道,更合了前四字中的那个‘玉’字。是那块玉,心玉……”
话至此处,颜问月再无希冀,仰天一声长叹,道:“连心锁……”
陆小凤道:“对,连心锁。连心,连心,于是我便明白,你带走小楼这一遭辗转,究竟是为何……”
唇角溢出一丝淡笑,又轻轻道:“怕是亦被他摘去了这颗心,恨不能一世相连,生生长流不灭。”
颜问月抬眼望他,目光满是苦楚,道:“怨不得他眉间心上住着的全是你,陆小凤……你该当有此天赐的福气,你们,你们竟能心有灵犀到如此地步。满楼……这可如何是好,纵你一心向他,我却还是爱煞了你……”
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