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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沐脸上还是笑,就像我踩的不是他的脚似的,他搂着我的腰伴着留声机的调子转圈,我有些不适应,他却说:“不错,跳得蛮好。”
“青瓷……”转了两个圈他突然唤我的名字,我抬眸看他,他不多说话,只是又唤了一声:“青瓷……”
他的声音让我有些失神,斜眼是天边隐隐约约依旧绚烂的烟火,而喧闹离我早就远了,我这里只有清欢的曲调。他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俊美,那么温柔。
我随他转圈,耳边是留声机低沉的曲调,而心却不在脚步上,嘴里念起了戏词:
“ 半边钿盒伤孤另,一股金钗寄远思。 ”
“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无限情思。 ”
“ 谁知道比翼分飞连理死,绵绵恨无尽止。 ”
念到此处我想起《长生殿》里的痛楚,便是相爱又如何,有缘无份是枉然。红颜凋尽,春光怎能乍泄,君王无情,苟活安能断思绪……我听别人说,红军已逼近南京,这个年却还安稳……我抬眼看蒋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轮廓明明那么深那么分明,却越看越是缥缈,越看越是朦胧。
“蒋,蒋沐。”我轻轻叫了他一声,手指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脸颊,触到他温润的肌肤时我才觉得这是真实的。真实到想要流泪。
我来不及收拾伤感与激动,蒋沐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我在失措中又踩了他一脚,他丝毫不在意,只管搂着我,那么用力,像是想把我按进他的胸膛里,做他的骨中骨,肉中肉。
他不说别的,只是不停地念我的名字———
“青瓷……”
“青瓷……”
“青瓷……”
此地没有喧闹,烟花爆竹在远方,他的一声低低呢喃是在放爆竹,他点燃,然后扔在我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恰似春水向东流
年关渐渐过去,气氛渐渐冷清,但气温却逐渐上去。不过尚且还有一丝余留———闻得到腊梅花的味道。
戏班子少了年关的忙碌,继续排起新的戏,或者练习一些旧戏。我是不变的,师哥对我说,你就把你自己当杨贵妃就行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千涟往我们这边瞟了一眼,我明显的看到他那轻蔑的眼神,但我现在已经不想和他斗气了,有时候想想以前,觉得当时斗嘴的样子真是好笑。实际上对着千涟我是笑不出来的———总看得到他耳边的疤痕。
要是说年华锦瑟,我看是七分假三分真,就算是七分真三分假他弦也有个断的时候吧。就算再续也不如原来的好,就像是千涟脸上的疤,就是鬓花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下了台还不是一张破了像的脸。
到头来再放不开又是何必。
蒋沐让肖与凡来接我,说去吃饭,但戏楼那边唱戏又不得空,我没办法就推了。谁知道这一推就是多日不能见面。
我给他打电话要不是下人接的,要不就是肖与凡接的。见不到他人的原因都只有两个字。他忙。
想起年关的种种心里沉淀出一层蜜来,无论当时感觉是悲是喜,好歹他想和我在一起,这比千言万语还来的实在。
又过了几日肖与凡来了,开着车来送东西。肖与凡看见我,说:“这是从一家古董店收来的玉雕,少将吩咐我给你送来。”
我接过那四寸的檀木盒子,打开来看,一只绿色通透的玉柱镶在柔软的黄色绸缎里,是杨玉环的雕像。我都没有摸一摸,直接把盒子扣上。
肖与凡看了一眼我合上的盒子,又说道:“少将还带了话,说近来天气虽然转暖,但夜里依然凉,多穿件衣裳什么的也不多麻烦。”
这倒是关注我的话,不过我可不想听代口的话,他以为他是皇上不成,还要代口谕。我把盒子推给肖与凡,笑道:“我想让肖副官帮个忙,麻烦您回去和他说,这东西太贵重,我受不起。”
肖与凡眉毛动了一下,估计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也不多少什么就接过了盒子,我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他拿了盒子却也没动。我以为是蒋沐还带了什么“口谕”,他却说了自己的私事。
“柳老板,我话也不多,我只是想问个明白,千涟一直厌恶你,你们可是在从前发生了什么?”
他问的很直接,我愣了一下,转而又笑了。我笑着打量肖与凡,他也就二十二三的年纪,长得不同蒋沐带着纨绔,看起来略有几分严肃的气质,也有本事,年轻有为,算起来也算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就偏偏看上千涟那怪脾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