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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光温柔,嘴角只挂着清淡的笑。
我瞪大双眼,忽然感觉心跳猛烈加速,眼光游走在室内每一处,搜寻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小身影,却是一无所获。我反复注视着皇太极与叶布舒,颤声问道:“八——八子,难道——”
“嗯!”叶布舒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连连点头。
我的眼泪“嗖”然坠落,转头望着满目深情的皇太极,而他始终是带着那份浅浅的笑。
叶布舒站起来,走过去揭开通往内室的门帘,床榻上一个呼呼熟睡的小身影刺痛了我以为早就痛得麻木的心。
“放我下来。”我的话几乎无声,模糊视线中此刻只有聚焦的那一个身影。
双腿着地的瞬间,控制不住地发颤着。我垂身将双手压在膝盖上,费尽全力直起身,地板上已经印满了那一瞬间的泪痕。
我拖着发颤的双腿移到暖榻边,迅速伸出双手盖严自己的嘴巴,大口深吸着空气,深怕抑制不住的哭声会吵醒了甜甜睡着的他。
可是叶布舒的哭声却压抑不住清晰传来,然后他居然闪身夺门而出。
我慢慢扑到八子的身侧,目光像雕刀一样精细地沿着他的小面容雕刻而下,深深将此时的八子印在自己的心上。还是记忆中的小模样儿,胖嘟嘟的小脸上总是透着漂亮的粉色光泽,眉心显露着像极了皇太极的坚毅。
我颤抖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沿着他的面容缓缓抚下,他是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么“哇哇”大哭,要么“呼呼”大睡的小婴儿了。
我的泪水从未有一秒停顿,为着这一刻上天恩赐的重逢,也为着未来的再也不见。
皇太极自始至终沉默地站在身后,望着我和儿子。这样属于三个人的时刻,却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我紧紧望着八子不愿这个时刻走到尽头,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四人在殷若寺多作逗留了。毕竟这最后的重逢是偷来的,八子目前的年龄错误还太显眼,所以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
叶布舒小心翼翼地自床榻上抱起八子,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终于微微睁了一下,看了叶布舒一眼,似有似无地唤了一声“阿玛”,便接着又睡去了。
皇太极皱眉伤神,我伸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此刻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今后珍重了。”我的话即是对叶布舒说的,也是为我唯一的孩子而说。
叶布舒狠狠地点了头,头也不回地跨了出去,很快便被泪水与夜色完全淹没了。
皇太极将我重新揽在怀里上马,对着天空上皎洁的月亮。我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感觉呼吸游走在有与无之间。
马儿缓慢地行着,似乎这天地间只有双人一马可以走到尽头。
“八子——我狠心送出宫是因为我怕他活不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怕是现在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我明白,一次中毒的事情让你吓怕了,而我又何尝不畏惧。唉——”他深深叹出一口气。
“不仅仅如此,也因为福临的存在,还有布木布泰和——多尔衮。” 毕竟无论如何九阿哥福临已经被布木布泰攥在手心里了,历史记载的命运是永远无法选择或改变的。更何况待皇太极退出历史舞台之后,他们便注定成为势力纠结的三方。
原以为我说出这三个名字,皇太极应该惊讶的,可是他却很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来他心中早有论断。
“其实多尔衮——”我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很多事情我从没有告诉过你,父汗若是能活到多尔衮十九岁,那么如今的皇位就不是由我来坐了。当初父汗突然驾崩,多尔衮才只有十五岁,即使有作正妃的母亲乌拉那喇氏阿巴亥为其撑腰,有阿济格,多铎两兄弟双黄旗的兵权为其后盾,面对其他六旗的压力,他依旧是坐不起这皇位。他始终是太小,既无战功也无建树,要满朝一个个眼高于顶,兵权在握的亲王贝勒如何俯首称臣?人人都在觑觎着皇位蠢蠢欲动,可是当初挡在皇位面前最大的屏障就是大妃乌拉那喇氏。为了铲除阻力,代善以大贝勒身份赐死了她,令其为父汗陪葬。不过代善最终也是没有坐上帝位,因为反对他的呼声更高,在这种相互抑制,相互打压之下,反而成全了我的雄心。不过同时也破碎了多尔衮的帝命,使得他们兄弟三人落入任人宰割的局面。”皇太极回忆着前尘往事。
很久没有听他这么跟我讲话了,此刻虽然没有八子在身边,我们却是幸福的。
“也许——正是那种从高空跌落低谷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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