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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他清楚首长极强的时间观念，定下一小时，绝不会拖，也不会提前。江参谋望着疲劳得直打呵欠的通信员：“刚开始工作就打盹呀！”“昨天一夜还没合眼呢。”“‘猎人’都进山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好多的文件要输呢，还有计划表。”“你们比‘猎人’还忙，我知道。”“啪！”屋里传来拍桌子的声音。通信员欲走，被江参谋拦住。

会议室里，父子二人展开了思想上的交锋。方楚气得来回踱着步。“你老爸日夜想的是谋打赢，可你连必胜的信念都没有！”“实事求是嘛！打不赢就投降呗！”“混账，投降？你小子知道投降意味着什么吗？那可是卖国行为，遭万人唾弃的千古罪人哪！”“爸，也不尽然，我给你谈个故事，何应钦你知道不？”“你是说蒋介石的亲信，四星上将？”“对。有一年他去荷兰参观荷兰国防部的军事设施，参观后，荷兰人向他展示了一份一旦战争爆发荷军如何应对的计划。在这些计划中，有一份在最显眼的地方，何老兄是瞪大眼睛看，半天不作声。”“我说你怎么就不能严肃点儿，什么老兄老兄的，他可是国民党的将军。”“现在的文艺作品中不老与人家称兄道弟吗？”“行了，你就说你这计划的中心意思吧！”“投降，只有投降！”“什么？”“我就知道你会和他有一样感觉的。”“洋鬼子的事我不管，可在咱这里就行不通，还为投降做计划！哼！”“是啊，‘不成功便成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说对了，在中国人眼里，向敌人投降是最可耻的事情，是被所有人看不起的行为，为投降做计划？这是战争中的大忌，你懂不懂？这会涣散军心，会使战士丧失斗志。咱们中国人讲的就是生命不息、冲锋不止。宁可玉碎，不能瓦全！”“爸，别激动，对你心脏不好。”“呸！”方楚觉得他这一口啤酒啐得相当痛快。

集训队举行升国旗仪式。成雄带头唱国歌。五星红旗缓缓升起。“猎人”们庄重地望着国旗。阳光照耀下的国旗，有一种鲜血在涌动的感觉。大家各自都在默念着同一个誓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团结拼搏、猎人战斗。

集训队会议室里，父子俩还在争论，双方都很难说服对方，儿子相当冷静地辩着：“我知道中华文化崇尚舍生取义。这与西方两种文化上的差异，导致不同的处理方式。西方军队认为投降只是战争中的一种形态而已，在他们的战争史上，成团成师建制的投降也很多。作为一名战斗人员，我也不认为投降是可耻的事。这就像体育比赛一样，不行就要认输。经过充分分析敌我力量和战争状态后，如果胜利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或者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时，我会投降。”“这是你，那些荷兰人绝不会。”“这正是荷兰的回答，他们说不想自己的顽抗而招致毁灭性的打击，他们需要保存实力，需要保持国家的完整。他们认为土地、建筑、山川、河流都将留给后代，等到有一天他们真正强大了，再去夺取胜利。”“够了，你这是一派胡言！一开始就筹划着投降的人，能打胜仗吗？”“爸，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跟谁都说不清楚，你这狗屁理论肯定是那些网上的，我说你就不能学点儿好的吗？”“我打游戏吧，你说我不学好，可我看文章吧，你又说我。我不是不动脑，说实话，这是我研究了很长时间的结果，开始也不理解，以为走偏了。可一想，问题没那么简单，在事前假设失败，可以让狂热的心灵冷却，站在失败者的角度思考，必然会考虑到成功计划里关注不到的因素。另外，做过失败计划的人，最终面对失败时，就不会惊慌失措、无以应对，准备得悠然，心态就会坦然。”儿子的话，他没听进去，心里堵得慌。方楚心里痛楚得很，这世道怎么这样了，连是非、黑白都说不清楚了。在大院内，在自己手下生活了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变得认不清了，是哪里出了问题？方爱国还在喋喋不休：“你不老说要唯物地看问题吗？我这不是唯物地看问题吗？”“呸！”方楚又是一口，可这一口不慎，也许是痰太浓，竟然没有吐出去，落在自己的脚面上。方爱国赶紧找了块儿纸巾帮着擦。他心里憋屈坏了，真败兴。他觉得脑子里出现了盲点，头有点儿晕。“爸。”方爱国忙将水递过去。

野战生存基地升旗仪式后，成雄作动员。“猎人”们整齐地呈方形队形排好。成雄针对最近队里一些关于信念的负面流言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我们内部出现这样那样的观点，这不奇怪，作为新生事物，它的出现会引来不同的反应，这使我想起国防大学里老师讲的一段往事。那是一战后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前，作为最高统帅的艾森豪威尔将军准备了两份发言稿：”我很悲伤地宣布，我们登陆失败，这完全是我个人决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