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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儿,花三郎暗松了一口气。
刘瑾有意包庇金如山,对金如海就不会过于为难,那么东厂方面也就不敢怎么动金如海了。
花三郎沉默一下之后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惨了。”
“怎么?”
“九千岁有意包庇,我搅了金如山,九千岁饶得了我吗?”
项刚一瞪眼道:“他敢,他真要敢动你,那是逼我。”
花三郎没说话。
项刚一挥手道:“不管了,往后再有天大的案子,不接,看谁敢把你怎么样!”
花三郎苦笑道:“项爷,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了,我只担心玲珑。”
“玲珑?”项刚敛了威态:“到现在还投有消息,不过你放心,只要她在京里,一定会找到她的。”
“但愿如此了。”
“放宽心,咱们喝两蛊。”
花三郎灵机一动道:“我还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项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哈哈一笑,立即传令备酒。
人多好办事,又何况项刚的四护卫都是热心人,转眼间泥封整坛的美酒,几味下酒菜已经摆上了桌。
这一席酒不得了,一直喝到了二更。
花三郎好酒量,从没醉过,可是今天,许是他心里有事,不但醉了,还是酩酊大醉。
一向不是对手的项刚,这回倒只是有几分酒意而已,的确是好朋友,命四护卫把花三郎扶进他的屋,他自己则住书房,并命厨房马上做醒酒汤,花三郎睡了,躺下就人事不省,当然,项刚不许任何人打扰。
二更过半,东厂后头那丈高的围墙上,突然冒起一条矫捷人影,是个蒙面黑衣人,墙头上一现身,然后就象一缕轻烟,一晃就消失了。
深不知有几许,阴森森的东厂深处,没有灯,但是幢幢的黑影处处,那是五步一桩,十步一卡的番子,另外还有不时提灯而过的巡弋小队。
戒备之森严,如临大敌。
值夜房里,一名大档头独坐灯下,似在批阅公文。
灯焰突然往上一涨,跟着就灭了。
大档头情知不对,一声喝问还没出口,钢钩般五指扣住后颈,颈骨欲裂,浑身酸软,使得他不能动一动。
紧接着,一个低沉话声起自背后:“说,姓花的住在哪儿?”
大档头用足了力气,强忍着疼,憋出一句:“姓花的?”
“就是你们那位总教习。”
“他不住东厂。”
“便宜了他,他送来那个人呢!押在哪儿?”
大档头没说话。
“我不杀你,我让你比死还难受,你可听说过‘一指搜魂’?”
大档头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身内外双修的好武功,当然知道什么是“一指搜魂”,当然知道被搜魂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他机伶一颤,道:“头一号大牢。”
“在什么地方?”
“东北角一排牢房的头一间。”
“你没尝到一指搜魂,但是你会有机会,但愿你没有骗我白跑一趟。”
低沉话声说完话,大档头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东北角真有一排牢房,既高又大,黑黝黝,阴森森的,一扇扇的铁栅门,一排排的风灯,一个个的番子,光亮照耀得十丈内纤细毕现,想撞进去不被发觉是不太可能,想劫狱救人,只怕是更难了。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那一排风灯都灭了,一盏不剩。
霎时,那一排牢房前陷入一片黑暗中。
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乱了。
“有人劫狱。”
“快点灯。”
转眼工夫之后,灯一盏盏的点亮了,再看,第一号牢房前躺着两名番子,铁栅门开了,巨大的钢锁,硬是被人用手扭断的。
番子们一阵风般奔进了牢房,什么都是好好的,单不见那唯一的犯人,白天刚押进来的金如海。
这边正乱。
那边一名大档头捧公文到了值夜房门口,一见灯灭了,拍两下门不见反应,一膀子就撞开门冲了进去。
点上灯再看,值夜大档头趴在桌子上,一眼看出是被人闭了穴道。
还没来得及拍醒他,众番子奔到,禀报重犯金如海被人劫走了。
送公文的大档头大惊失色,公文掉落了地,正好头一页翻开,只见上面用硃笔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