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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洗月咬了咬牙齿,无法在他面前说出任何谎言,“是,我想杀了他!”
“究竟在他和你的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便私自跑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的武功,根本没有任何胜过柳云的机会!”凌浣日双手紧紧握住容洗月,丝毫不觉自己的手指在用力地收紧。
肩膀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骨骼立时就被他捏碎一般。委屈与愤怒同时涌上心头,她在这样的压迫之下突然尖声叫道:“告诉了你们!告诉了你们能有什么用!名剑山庄是公正的门派,你是未来的江湖准则,我的身份是山庄的小姐——你们根本就不会允许我去复仇!”
她的母亲是神水宫的圣女,与父亲一见倾心,相约私奔。她为他放弃了圣女的身份,背叛了自己的门派;他为了他远离江湖,不再过问一切恩怨。他们躲在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一连生活了十年,生育了一个女儿。在这期间只有父亲的一个好友柳云偶尔来探望他们。本以为这样幸福恬淡会永远地持续下去,然而——没有想到,柳云爱上了朋友的妻子,一次又一次被拒绝,最后拂袖而去,心生杀机。最后一次柳云来的时候,带着神水宫的护法和父亲旧日的仇人。母亲作为圣女多年,因为莫名不祥的预感让女儿带着剑先走,以防不测。
就这样,她躲在一旁眼睁睁地观望着那一场可怕的凌迟。
柳云,那个人的容貌,那个人的声音——她至死不忘!
凌浣日的手颓然地松开,容洗月跌坐在一旁,没有错……她并没有说错。他自认为给予了她一切,保护着她不受伤害。但她真正想要做的,他却根本帮不了她。
但他是名剑山庄未来的庄主,是维护江湖正义的象征。
即使她告诉了他一切的原委,他也不会去帮助她杀了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她对他是绝然的依赖和信任,却没有想到这样的信赖在残酷的事实面前时这样的容易崩溃。十六岁的少女的眼睛看得如此透彻——他对她的爱护和怜惜,也只能做到这种虚伪的地步而已。
容洗月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疲倦而空洞,“我不要做名剑山庄的小姐了,你放手罢——让我自生自灭。”
“不,”凌浣日面色苍白,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去杀了他,更不会让你死在他的手上。”
隔了半晌,他柔声道:“洗月,你跟我回去吧。”
“不,”容洗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然而眼中却仍然是狂热的光芒,“他想要杀了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浣日哥哥,你根本不会知道……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杀死是种怎样的感受。养尊处优的你——不会明白的。”
她异常平静的话语如同一根毒刺,深深地刺入了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想要说出什么话来为自己辩解,却张口无言。
“哥哥,”容洗月开口唤道,一行泪水缓缓从她陶瓷般的脸颊上划过,“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他死了,或者我死了,请从名剑山庄的高手薄上除去我的名字。你对我那么好——我对不起你。”
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那么义无反顾,带着绝然而惨烈的气息。
一双手突然自背后伸出,紧紧地环抱住她。
她用力一挣,却不能挣脱那温柔却有力的束缚。
沉稳而有力地心跳从背后传来——却隐含着无以言喻的慌乱。
背后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洗月!我愿意——愿意帮助你。我,凌浣日,从今之后生命保护容洗月,直至最后一刻,若不能同生,愿携手同归黄泉。你对我的信赖,难道真的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么?”
苦苦维持的面具终于铿然碎裂,几乎不受自己的意志力的控制,她转过身去,将头颅埋在他的胸膛中,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痛哭失声,“浣日哥哥,对不起——你讨厌这样的我吧?一定很……讨厌这样丑恶而且自私的我吧?”
他是名剑山庄高贵,完美无缺的公子,她是一个心怀仇恨,阴霾密布的孤女,但是……
她的手指越加地攥紧了他的衣襟,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心中潜藏已久的话语,“但是,浣日哥哥,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是。”从一开始见到那个高贵悲悯的少年,她便喜欢他,竭尽全力想要将他据为己有,她讨厌蒋诗韵与凌浣日亲密的模样,也讨厌其他的师姐妹与他在一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样的自私而善妒?
他们突然陷入了一种沉默而微妙的气氛,凌浣日并没有开口,但却仍然那样静静地环抱着他,并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