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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她所料,在那三个少女再次出现的时候,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定然是为了争夺那个镯子,连姐妹之情也可以暂且不顾了。而那个镯子现在正戴在得意洋洋的剑菊手上。
已近深夜了,山庄偏僻的小道上回荡着少女的笑声和交谈声,“我真不明白,容洗月那个孤女,何以值得师兄对她那么好?”
“哼,真是!好有什么用,没有凌师兄在她的身边,她什么都不是!”
容洗月躲在一旁的灌木林中,她们的一言一语皆进入了她的耳中。这样的话语已经不足为奇——几乎她所能遇见的每一个人都说过。
脚步声渐渐地接近了,她悄悄地拉动了绳索。走在最前面也是最胖的剑兰突然之间绊倒了什么东西,庞大的身躯砰然倒地,她一倒下去,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一块密集的毡板牢牢地扎在她的身躯上,如同千万根针钉入了一团棉花。
“剑兰!”高瘦的剑菊跑到剑兰的身边,还未等到她俯下身来,一条藤蔓从半空中挥来,拦腰将她缠住,一个刹那之间,天与地便在她的眼前翻覆颠倒。尚未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钓到了半空中。
剑竹一看见两个同伴先后中了埋伏,哪里还敢前去救她们,小心翼翼地一步一跳地往前走去,唯恐再触碰到绳索藤蔓一类的机关。还好自己的警觉性够高,剑竹正暗自庆幸——忽地脚下踩了一个空,整个人直直地坠入了地底。
容洗月冷哼了一声,素来逆来顺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她悄然地剥开藏身的灌木丛,爬了出来。
一片庞大的阴影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抬起头来,她的面色蓦地苍白,“师……师兄?”这一切,她在暗中做的手脚——怎样去报复那些人,全部都被他看到了么?
“洗月,你又骗我。”少年双臂交错,将剑抱在胸前,声音甚是无奈。他的脸庞朝着月光,散发出自内而外的光明气息。
“我,我没有。”已经被揭穿,她却仍在强自支撑。
“你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对她们没有半点怨恨之心,相反——你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来布置这么巧妙的机关,究竟是为了什么?”凌浣日的目光开始渐渐变得炯亮逼人,让她不敢直视,“你完全可以告诉我真正的事实,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她们?
“因为我什么都不会,父亲教过我内功的心法——我却不知道怎么用。师父也总是不肯教我,没有你的保护,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方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愿意将我会的武艺都教授给你。你完全能够凭借自己真正的能力去打败对手——而不是用这样的手段。”
“真的吗?”她的眼睛中放出光亮来,“真的愿意教我吗?”
凌浣日微笑着点点头,“当然。”
“那么……”容洗月的目光微微一黯,“浣日哥哥觉得我做错了……便去把她们放开罢。”
凌浣日轻笑一声,转过头去看了那偏僻的角落一眼,呼喊救命的声音还在此起彼伏的延续。“既然她们曾经那样对待你,我又何必去救她们呢?”他的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芒,“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铁律公子
从此以后,凌浣日开始教授给她武艺。她虽然唤施茗为师父,然而的武艺之师却是凌浣日。
藏兵阁的顶楼上,施茗默默地望着练武场。
天色已经黯淡,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结伴从练武场出来。在苍茫的暮色中,一个瘦削的身影犹自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刚开始是艰涩的,后来渐渐地流畅起来。
“师父。”凌浣日俯身行礼。
“你在教她练武功?”施茗犹自背对着他,未曾转过头来望他一眼。
他开口回答:“是。”
施茗冷笑一声,“你可知她为什么一定要练武?”
“为了让她自己不再受他人的欺辱——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
“你一心以为自己讨得了她的欢心,让她不再那么悲伤,”施茗冷冷地道,“你不过是是在害她。”
凌浣日神色微微一变,“我只不过是给她想要的……”
施茗转过头来,打断了他的话语,“她这一生真正想要的,谁也给不了她。”她纤细的手指微微握紧,带着某种可怕的预示,“你也不能。”
从容洗月第一天来到名剑山庄时,她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容洗月继续留在名剑山庄,必然会渐渐地将凌浣日从他原本的轨道上带离——总有一天,他会因为这个女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