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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的老县长呗!”
吴天娇跌倒在地。
方国祥家的住所和县政府大院只有一墙之隔,几步之遥。原先为了进出方便,曾经在后墙上开了个小门。老县长离休后,有关部门派人把这扇小门给堵死了。这样一来.要绕好大一个弯子,才能到老县长家。
吴天娇这还是首次光顾县长大院。头几天县上开会决定,要在县长大院的旧址上建一座公园,供离退休老干部活动、娱乐,锻炼身体。会议倒是决定了,谁去通知啊,大家面面相觑,都是老县长的部下,面子窝不开呀!这事也就责无旁贷地落到县长吴天娇身上。
到了门口,吴天娇举手按了下门铃.紧接着院里有条狗闻声吠叫起来。这几年养狗成风,公安部门三令五申,屡禁不止。老县长家人少院大,不养条狗也着实空寂。吴天娇耐着性子等了足有三五分钟,未见有何动静,只好又去按动门铃。随着第二通狗吠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见了,听见了!张妈不知死哪去了?大清早的,真是……”门开处,出现在吴天娇面前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妇女。她体态丰盈,面庞微胖,留齐耳短发,长得不俊不丑。上身是紫红色手编毛衣,下身穿浅灰色呢裤.足蹬一双尖硬的黑色皮鞋。吴天娇仔细揣摸此人的身份,论辈份她该叫声“阿姨”,但是又叫不出口。顿了顿,吴天娇笑笑说:
“您是何同志吧?”
老妇人“嗯嗯”两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概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她是县上的第一夫人,没必要和谁都笑脸相迎的。
“我叫吴天娇,想找老县长……”
“知道知道,进来吧!”何红士闪开半拉门。
吴天娇小心翼翼地进了大院。那条狼狗看到生人,发起每三通狂吠。
“哎哟,是天娇同志啊!”方国样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嘴里连声道,“稀客,稀客。快请屋里坐。”
方国祥热情地握着吴天娇的手,脸上笑得开了花似的。见此情景,何红士鼻子一哼,一脚朝狗踹去,狼狗嗷嗷哀叫数声,拖着一条后腿,匆忙钻进窝里。
方国祥招呼吴天娇在客厅坐好,回头喊道:“老何,张妈哪?”话一出口,他看到了何红士斜着瞟过来的眼神。
不消半个时辰,方国祥亲自端来一大杯子滚烫的牛奶和一盘糕点,放在茶几上。尔后他又搬一把椅子,坐在吴天娇的对面。
吴天娇坐的沙发很长,五个人都不一定坐满。她欠了欠身子.矜持地说:
“老县长,您别忙乎,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今天我来是想和您随便聊聊。”
“很好,很好。”方国祥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大声咳嗽了两声.一口痰吐到地下。回转身,轻轻掩上门。这次,夫人给了面子,不知躲到哪儿轻闲去了。
方国祥洗了只细瓷蓝花盖碗,放上春尖茶、桂元、冰糖、葡萄干、果脯什么的。高原县有个习惯,寻常客人来一般是不会沏三泡台盖碗茶的。方国祥屁股还未坐稳,就听见门吱呀一响,张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看有客,边往后退边说:
“县长,还需要啥吗?”
张妈是方国祥家三棒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来了有些年头了。老太太没儿没女,老伴过世得早,年纪稍长方国祥几岁,论辈份和方国祥是同辈,全家大小都叫她“张妈”。
“噢,是张妈呀,您回来啦?”方国样显得非常亲切而又随和,态度异常和蔼地说,“今天中午我留吴县长在家吃顿便饭,您准备一下,好好搞几个菜。”
“菜我已经买来了。”张妈说。
“那好,您去忙您的吧,有事我再叫您。把狗拴好,别让它伤了人。”
“老县长,您太客气了。我只是随便坐坐,您忙乎什么,真叫人不知说啥的好?”吴天娇欠了欠身子说。
“你和我,谁和谁呀,一家人还说两家话?”话一出口,方国祥又觉用词不妥。为了掩饰,他连忙找话说,“天娇同志,快请喝水,要不就凉了。今天是星期天,咱们只拉家常,不谈工作,好吗?”
“好的,就依您。”
吴天娇刚端起茶杯,方国祥随手就提起热水瓶要续水。
“从大城市到小地方,过得惯吗?”方国样亲切地问道。
“过得惯,我也是本地人。”
“噢,是吗?听口音不像。”方国祥故意装糊涂。
“我家在茨萍村。”吴天娇也不动声色。
“父母都好吗?”话到嘴边,方国祥不得